等宋玉逆流而上,方才揪着宋玉的小厮茫然看着广黎:“殿下?世子爷他……”
大殿下也无奈,看宋玉没大没小地消失在人群里:“不是说病了吗?怎么看着疯疯癫癫地?”
成风气喘吁吁跟过来,这下被扣住盘问了,大殿下问他宋玉怎么回事,成风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了几句,说宋玉不知怎么,大病一场醒来一会儿说河西,一会儿问三殿下一会儿问二殿下,然后就这么着急地跑出来了。
广黎又看了一眼,交代成风快点追上去:“衣衫不整像什么样子?才生病,又上去吹风,再病了可怎么办?”
宋玉上了赏花台,上面却空无一人。
头顶只有一片天,下面人群逐渐散去,没有那个人。他甚至不知道那是谁。
这一刻他无比清楚,若非他等一等,自己是决计追不上他的。
宋玉脱力地坐倒在高台边的围栏上,心里难受极了,听边上的彩幡猎猎地响。跳下那片水面的失落继续蔓延,铺天盖地压得他喘不过气。
穆赫里亚没有经文壁画,望京没有扶桑和二殿下。
身后传来脚步声,宋玉惊喜回头,看见叉着腰大喘气的成风:“世子,您慢点儿……您来这儿干嘛呀?”
宋玉有些失望,“是你啊。”
成风喘着气,心说可不就是我?还有谁能这么倒霉?
还没走过来,宋玉忽然又回头。
这回被他抓住了,另一边果然站着个人,站在风里,静静看自己。
宋玉站起来急匆匆走了两步,被成风抓住:“世子,您干嘛?”
宋玉看着那人:“你是谁?”
成风跟着扭头,见那处空无一人,而宋玉疯魔了一样要过去,成风忽然头皮发麻:“世子,您……看见什么了?”
不会果真中邪了吧?
宋玉没回答,一定要过去,忽然,那人笑了笑,面具之后的眼尾往下弯了一下,笑意稍纵即逝,带着几分嘲弄。
那个瞬间,宋玉有种感觉:他要将我留在这儿了。
留在望京最高的台子上,看下面的花。永远只能这样看。
花开的很好,他尽收眼底,但那些都离自己很远——这就是他的目的。
将他放在这繁花中,不许他再离开,要他在繁花似锦中独坐高台地孤寂下去。
成风拦着他不叫他走,宋玉看着他消失在眼前,猛地一把推开成风,跟着消失的影子在三十三丈高的赏花台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