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一脸淡然地道:“若我用自己的身体,阻止你出兵梁国,这样的维护,对他而言才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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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儿终于转头,看向项辰,决绝地道:“你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再做不回那虚情假意的夫妻了,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项辰看着姝儿倔强冷漠的脸,前程往事一一浮现在脑海里,他刚登基时,京城里,诸多势力暗流涌动,他每晚偷溜入永安宫与她幽会,当时虽然虎狼环伺,他却觉得很安心,因为他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不论他身处什么险境,都愿与他同生共死。
哪怕误会丛生,他们也曾结为夫妻,也有过岁月静好的时光,为什么,他们竟然会走到这一步,项辰看着姝儿微肿决绝的脸,早在心间流淌许久的绝望终于呼啸而出,即便痛恨自己的懦弱无用,但他还是再一次妥协了:“只要你不再逃了,我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即便我答应了,你会信吗?”姝儿早已不畏生死了。
“不会,但我会看着你,不让你再有任何逃跑的机会。”项辰慢慢的放下了勾着她咽喉的手,努力平息自己心里的怒火:“姝儿,不要再惹我生气了,也不要再试图逃跑了,你逃不了的,即便你逃到梁国又如何,不过是成全我想要一统九州的心愿,让我可以不顾一切的去攻打梁国?”
“为什么?”姝儿看着项辰,她十分迷茫,项辰的苦苦痴缠让她十分费解,他若真心爱她,当年怎么会做出一件又一件让她伤心的事,可他若不爱她,她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戴绿帽子,他都忍了下来,这到底是为什么?
项辰摸着姝儿的脸,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闭上眼睛,痛苦地道:“姝儿,若是没有了你,我便是一具行尸走肉,不要再逃了,原本我要的是你的真心相待,如今我知道这一切已然是我的一场痴梦,所以我只求你留在我身边。”
人只有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这些年他尝尽了人间百态,从落魄皇子,到高高在上的帝王,从遭人白眼被人羞辱到人人奉承争相讨好,他复了仇,得到了权利,女色,还有一个富裕的帝国,可千帆过尽后,他才发现他最想要的只是与她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若留在你身边,我便是一具行尸走肉。”姝儿闷闷的声音从项辰的怀里传出,姝儿累了,她抬起头,看着项辰道:“之前我确实认命了,不想再逃了,可如今,我发现我待在你身边,对司徒翊而言便是最大的痛苦和羞辱,,他是我心里的夫君,我原以为只要他活得好,即便我与他终身不见面也无妨,为了他,我可以忍受一切,可我错了,他有他的自尊,他不需要我这般为他,既如此,我一定会逃的,除非你杀了我,不然你是看不住我的。”
项辰像是被人抽去了魂魄般笑了,他放开了姝儿,看着她,笑:“看来我们是谈不下去了,你是铁了心的要与我一刀两断了。”
“项辰哥哥,我累了,我再受不了你的苦苦痴缠了,你要么放了我,要么给我一个痛快!”姝儿闭上了眼睛,这些年,她经历了太多,也太累了。
“好,我成全你。”项辰看着姝儿,痛彻心扉,他手上凝聚真气,举起手掌,就在姝儿以为他要一掌将她打死的时候,他凝聚了真气的掌落下,姝儿只觉得一阵钻心挠肺的疼痛,她强忍住没有叫出声,体内精纯的真气随着项辰的真气自她的丹田随着她的经脉全部散了出去,那是一种抽筋剥骨的疼痛,她痛得有些受不住,为了不让自己叫出声,她狠狠地咬自己的嘴唇,但最后她实在熬不住那如同千刀万剐的疼痛,痛叫出了声。
那惨痛的叫声响彻了整个法门寺,德妃,淑妃,贤妃还有吉嫔也被这叫声吓得不清,躲在房里,捂住了耳朵。
终于,那削骨割肉般的疼结束了,姝儿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只是二十年辛苦修炼的武功,被他一朝废除。
姝儿眼角有泪水流下,她全身抽痛,再站立不动,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目光无悲无喜无怒无怨地看着项辰,
项辰看着姝儿唇角的鲜血,看着她痛得满头是汗,冷冷地道:“即便虚情假意,你也是我的妻子,如今你武功被废,就别再想着如何逃出去了,安安心心地待在永安宫里,做你的后宫之主。”
姝儿只觉全身抽筋一样的疼,说不出哪里比哪里更痛,但就是痛的厉害,那种痛不是刚刚那种抽筋剥骨的痛,而是一种钝刀割肉的痛。
她痛得将身体蜷缩了起来,看着项辰,眼中虽然有泪,却笑了,她强忍着疼痛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道:“项辰哥哥,你可还记得,我的小指是如何断的?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日后,我再忆起浮戏山的枫叶,都将成为一种痛,你连我们之间仅存的美好都毁去了。”
姝儿的话,让项辰再难维持冰冷的表情,他看着眼前痛不欲生的姝儿,边流泪边摇头:“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这一生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你,可你却逼着我。。。”
姝儿痛得意识都模糊了,在她昏迷之前,她只听到自己在那边笑:“我逼你,是我逼你兵发长安的,是我逼你与德妃偷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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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姝儿再撑不下去,昏迷了过去。
当身体痛到了极致,人就会昏迷过去,这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而这一昏迷便是三天三夜。
项辰带着她回了永安宫,见她一直昏不醒,找了王太医来诊脉,王太医是太医院的翘楚,他一诊姝儿的脉便觉得不对,连忙给姝儿施针,还想方设法的给她罐了汤药,可姝儿就是昏迷不醒。
项辰这才开始急了,问王太医:“不过就是被废了武功而已,为何会昏迷不醒。”
王太医跪下,对着项辰道:“微臣不知娘娘的一身真气是如何被废,但娘娘全身经脉尽毁,臣医术浅薄,又不懂武功,只怕医治不好娘娘。”
项辰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自己的手,他不过是废了她的真气而已,并未毁她经脉,为何会这样。
项辰看着躺在床上痛得满头大汗,哪怕睡着了依旧眉头深锁的姝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连忙跳上床,想要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到她体内,可不论他输入多少内力,就如同江入大海,从她全身经脉游走一圈之后,全都散在了体外。
王太医连忙道:“陛下,娘娘的身体再经受不住强大的内力,您若是再这样输入内力,一柱香的时刻,娘娘经脉尽断,命丧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