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箩宫
“娘娘,靖王殿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眼看着明日就是他进宫见娘娘的日子,却被陛下罚去皇陵三个月,想到娘娘还要有三个月才能见到殿下,小新就替娘娘感到难过。”
芷箩宫内,小新一边帮静嫔把药柜里的草药翻出来拿到外面院子里去凉晒,一边为静嫔抱怨。
“有什么可难过的,”静嫔轻轻叹了一口气,示意一旁的小梨把已整理好的草药拿走,“点心都送过去了吗?”
“已吩咐人送去靖王府了,应该能赶在靖王离府之前送到。”
“嗯,”静嫔转头朝宫门外看去,当庭的一株楠树长势正盛。
“小姐,咱还是别去了吧,皇陵那么远如果被老爷和夫人知道了会打死我的。”巧儿看着高小蝶不停地往包袱里塞银子,着急地劝道。
“我已经叫人去过宁国候府和国舅府了,如果爹爹问起来,就说我跟景睿和豫津他们一起出去了。”高小蝶把包袱背在背后,又从墙上取下九节鞭,转头看向巧儿:“你到底去是不去?”
“我……”巧儿咬着嘴唇顿了顿,与其放任她一个人在外面胡来,还是自己守着她安心些。
“我去。”
一个时辰后,金陵前往皇陵的官道上,高小蝶和巧儿正快马加鞭地朝前飞驰。
“殿下,昨日在府门外拦下你的女子跟到皇陵来了。”列战英走进行宫书房,对坐在矮桌后专心看书的靖王说道。
萧景琰从书中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战英:“她来做什么?”
“属下不知。”
萧景琰把目光收回到手里的书上,“叫人打扫一间卧室出来,明日派人送她回京。”
“是。”
行宫长廊下,列战英向高小蝶传达了萧景琰的话,巧儿适时地对她说道:“小姐,靖王这个时候也不方便见你,要不咱们明日就回去吧,等靖王从行宫回来的时候你再去找他也不晚啊?”
“不行,这件事我一定得在这里弄清楚。”高小蝶把巧儿手里的包袱塞给列战英,“你去告诉你家主子,我就在这里住下了,他呆多久我就呆多久。”
“小姐,”巧儿不安地对她说:“听说靖王要在这里呆三个月呢,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呆在这里要是传出去多难听啊?”
“有什么难听的?以前跟景睿和豫津行走江湖的时候怎么没人说一个姑娘家跟着两个世家公子不好?”高小蝶双手抱在胸前,得意地说:“再说了,我这次是帮我爹办案来的;靖王的画像既然出现在了我爹的书房,就算他不是犯人也多半脱不了干系。”
“高姑娘。”列战英皱着眉不悦地看着高小蝶。
靖王在皇帝陛下跟前不受宠,这些年来他就像被放逐般在外行军打仗,不光朝里很多人将他遗忘,连带着那些仗势欺主的奴才们也不把他当一回事。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高小蝶看了眼不平的列战英,“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这么紧张干什么?”
“想必来皇陵的路上也辛苦,我叫人送二位姑娘去休息吧,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待明日我再与殿下说说。”战英挥手叫来一位士兵,交代了一些起居饮食应注意的地方,便转身告辞去了景琰的书房。
春日里总是多夜雨,连日的奔波再加上春日的初暖乍寒,身体一向不错的萧景琰竟然在到达皇陵的第三天病倒了。
“战英,”高小蝶叫住行色匆匆的列战英,“靖王呢?今日可有空见我?”
“高姑娘,这几日靖王殿下恐怕都没空见你。”列战英冷着一张脸说道。
“靖王怎么了?”高小蝶看了眼他拿在手上的草药,好奇地问道。
“靖王刚从衮州换防回来,就被陛下罚来这里思过,连日奔波再加上本就风寒未愈,也怪我们照顾不周,竟忘了夜里下雨要多为他加条被子,今日一早,殿下就一直高烧不退。”列战英说到这里已是自责不已。
“不就是受了凉嘛,我还以为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高小蝶见他难过的样子,安慰地说道:“有我在,什么都别怕。列将军,前面带路吧。”
列战英一脸疑惑地看着高小蝶,“姑娘懂医术?”
“我们家小姐跟着夫人学过些医术,别的不敢说,就你家殿下这点病还难不倒我们家小姐。”一旁的巧儿略为得意地应道。
列战英这才想起,金兆尹府的高夫人柳澄琳是京城有名的女大夫。
“那就有劳姑娘了。”列战英恭敬地朝高小蝶行了一个礼,心里悬起的一颗石头也悠悠地落了地。
“姑娘,殿下怎么样?”见高小蝶诊完脉,列战英急切地问道。
“就像你说的,连日奔波再加上伤寒未愈,吃两副草药发发汗,把体内的寒气发出来就好了。”高小蝶迟疑地顿了顿,又说道:“靖王殿下以前受过很重的伤?”
“几年前在南海,受过箭伤。”列战英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怎么?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