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鸢看着宋婉眼里对江寂的温柔与爱意,当下攥紧了右拳。
沈宜欢见他脸色不好看,也拿着箸夹了块羊肉放在顾鸢碗里,哄他,“夫君先吃。”
顾鸢冷冷地看了沈宜欢一眼,并没有吃碗里的那块羊肉。
沈宜欢满眼失落地低下了头。
江寂道:“顾大人不理别人的好意,与不懂人情世故、不懂人之感情的畜生有何区别?畜生才会罔顾别人好意。”
顾鸢看向江寂,“下官吃不吃碗里的东西,与王爷无关吧?”
“这顿是本王请的,当然与本王有关。你要不吃,难不成真是畜生?”
顾鸢满脸怒意,却不敢发作。
江寂倒了杯茶,推到宋婉身边,嘴上也没闲着,“顾大人之前是鳏夫,有沈国公府这样好的女子嫁给你,还没有嫌弃你,你还拽什么?顾大人是不是就喜欢别人碗里的?”
这话江寂说得隐晦,然而沈宜欢却听得明白。顾鸢心里另有他人,而这个人,江寂知道。
她看向顾鸢,等着顾鸢回话。
顾鸢抬眸与江寂对视,“倘若别人碗里的,原本就是我的东西呢?”
宋婉放下手中的箸,“什么东西不东西的,女子又不是物品,顾大人诗书真是白读了,那看来你母亲王氏也是个东西了?”
顾鸢看向宋婉,语气温和了几分,“她不是。”
“确实。”宋婉淡然地吃了口茶,“你母亲确实不是个东西!”
顾鸢一脸菜色。
沈宜欢低声道:“王妃,您,您怎么能骂人呢?”
宋婉双手环胸,看向沈宜欢,“顾夫人不知?本宫与顾大人母亲王氏有过节。”
沈宜欢听此,立马低下了头。
说实在话,她也不喜欢她的婆婆。嫁进顾府,其实她的日子并不好过,要不是她喜欢顾鸢,可能她早就回沈国公府向她姨娘说,她要和离了。
顾鸢与宋婉道:“母亲她并非故意,要是王妃还生气,我可以替我母亲再次向你致歉。”
宋婉道:“假惺惺地做给谁看呢?要本宫还生气,反倒还是本宫不对,是不是?顾大人,本宫素来讨厌你的生母,见她就恶心,如今见你,就更是了。”
顾鸢眸底闪过些许伤痛。
沈宜欢道:“王妃娘娘,您,您怎么能当街骂人呢?”
宋婉左手手背撑着下颚,目光直视沈宜欢,面上带着似有似无地笑,甚至那似有似无地笑中还有些妩媚,“骂人?我有骂一个脏字么,顾夫人这么冤枉本宫。”
沈宜欢想了想,宋婉确实一个脏字都没说,但话听起来就是很难听。
宋婉看向江寂,眨巴着眼睛问道:“六郎,我平常骂不骂人啊?”
“不骂。”江寂满眼宠溺地看她,“婉婉是最温柔的,即便骂人了,也好听。”
顾鸢看着江寂与宋婉夫唱妇随的样,拿过身前的茶水一口饮尽,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
江寂道:“不过顾大人的母亲打骂起人来应该挺厉害,有其母必有其子,想来顾大人是要骂人的。顾夫人,你可别颠倒是非黑白,冤枉本王的婉婉。”
沈宜欢贝齿咬了咬下唇,不敢再出声。
顾鸢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这顿下官请了,王爷和王妃慢用!”
他起身就大步离开,往马车而去。沈宜欢在江寂和宋婉面前行了个礼,忙追了上去。
两人乘着马车回府去了。
江寂看向桌上那锭银子,“得,又省了一顿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