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若是佛门还一味的支持李阀,恐怕叶柯登基之日,佛门就是末法之时。
“你这趟寻我而来,就为了说这事?”
叶柯看着师妃暄,淡淡的开口道。
“是的,四大圣僧佛法精深,看通世事,慈航静斋也认为夏王抚佑万民,当然是贤明之主。”
叶柯一脸不屑:“你们认定不认定,和我又有何关系?如今我占地千里,拥兵数十万,治下百姓数千万,我以工代赈,兴修水利、驰道,大兴工商农桑,天下百姓无不拥护我。再说了,和氏璧就在我手里,到了这个时候,你以为我还需要你们佛门的支持吗?”
师妃暄面不改色,淡淡的说道:“开皇之治三十年,佛门大兴,天下豪强,信我佛者甚多,妃暄可以为夏王充当说客,劝解各路豪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叶柯冷笑一声,笑道:“天下虽大,我自有长戟取来,施舍来的天下,于我有何焉?”
也就是原著中的李世民这般窝囊,佛门为他说服了一个个强敌,帮他滤清了兄弟间的争位,甚至帮他化解了最大的强敌少帅军。
可以说,自古得天下者,未如书中李世民这般容易的,他只需要摆出一个虚怀若谷,心怀天下,收拢人心的贤君形象,慈航静斋便拼尽全力把天下打来送给他。
这和躺着就赢了,没什么区别。
可这样的天下,后果就是佛门不可抑制的做大,天下财富,源源不断的流入寺院当中。
见叶柯软硬不吃,师妃暄却并没有动气,淡然轻笑,好似佛境池塘里的白莲绽放,说不出的圣洁高贵,眉宇间一股淡淡禅意流转。
“天津桥一战,不管输赢,慈航静斋都会封山闭寺二十年,不再过问天下事。”
“你真的以为,慈航静斋封山与否,本王真的在乎吗?”
叶柯只轻轻一句,便让客厅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尴尬之极。
他这是称王以来,第一次用到“本王”这个词语。
“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乘纤离之马,建翠凤之旗,树灵鼍之鼓。此数宝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说之,何也?”
师妃暄微微一笑,淡淡的说出这么一段话。
这是第二回做皇帝了,叶柯读过的书不要太多,一听师妃暄此言,便知道这是李斯《谏逐客书》里面的段落,心中思考片刻,便道:
“既然有和氏之璧,当然由随侯之珠,怎么着?莫非慈航静斋有了随侯珠?”
师妃暄淡淡一笑,犹如空山灵雨一般,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么自然的、无与伦比的真淳朴素的天生丽质。
“夏王聪慧,真乃天生明主,慈航静斋本来避世修行,不该拥有这等重宝,掌门有言,夏王登基之日,随侯珠便会送到大王手中。今日此行,不过是给大王告辞而已,妃暄话语已尽,便请离开!”
说着,不等叶柯开口,便施施然如一朵白莲冉冉离开。
目送师妃暄的婀娜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叶柯即没有喝止也没有挽留,眼神却多了一份凝重。
表面上,佛门是向他低头了,可是这绝不表示佛门彻底没了威胁。
他们之前在江湖上放出消息,说明他们有和氏璧,但是现在又告诉叶柯,他们还有随侯珠。
要知道这颗宝珠非同寻常,传说随国的君主随侯在一次出游途中看见一条受伤的大蛇在路旁痛苦万分,随侯心生恻隐,令人给蛇敷药包扎,放归草丛。这条大蛇痊愈后衔一颗夜明珠来到随侯住处,说:“我乃龙王之子,感君救命之恩,特来报德。”这就是被称作“灵蛇之珠”的随侯珠。
后来随被楚灭,楚被秦灭后,秦始皇拥有了随侯珠及和氏璧。秦始皇命李斯书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玉工孙寿刻在和氏璧上,成为皇帝的“玉玺”。刘邦灭秦后,和氏璧成了汉诸帝王的“汉传国玺”,成为华夏重宝。可随侯珠从秦始皇以后便无下文。
没想到,既然也在慈航静斋手中。
这是在向叶柯宣告,佛门背后隐形的力量,还很雄厚,区区一个净念禅院被毁,并不能代表佛门就能衰退了。
这话叶柯信,要知道天下大乱,趁各地战乱民不聊生之际,各地佛寺可是大肆圈占土地划为己有,同时名下青壮佃户的数量一扩再扩。
这可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一旦闹腾起来,叶柯治理下的土地,除了冀州相对安稳,其他地方都会生乱,难怪佛门敢代天择主!
历史上的“三武一宗灭佛”,是使用激烈手段灭佛,其实算是这些帝王的无奈之举,也是佛门力量过大引起各方势力的反噬而已,佛门根本就没有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只要世间还有贫苦,只要世间还有不公,只要佛寺所有土地不需纳税,佛门的根基就不会有丝毫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