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那么黑,一丝泛红的迹象都不曾出现。
湛霄、湛霄、湛霄……
这个名字不停在脑海里翻滚,她与他还有白首之约;或许……或许她该扔□后的女子;这样,马能跑得更快些,贼人会以为她是靖南侯的家眷,而她能够逃出生天!
这个念头不停地放大,渐渐主宰了她。身后的女子紧紧地靠在她的背上,仿佛她是天地间唯一的依靠。
归旋的手握向那女子围在她腰间的手,忽听那女子极轻声地道:“奴j□j静,敢问恩公大名?若今日……若今日……恩公之恩,春静来世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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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前的人好似身体僵了僵,没有回答,只发狠地一抽马鞭,
他们j□j黑色的马更是奔驰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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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竟出现一条河。
归旋勒住缰绳,心如死灰。
身后,春静跳下马来,清秀的眉目泛出兴奋的光亮,“恩公,咱们快些游过河吧。”
归旋摇了摇头,“我不习水性。”
春静楞了片刻,然后坚定地说:“我会!我自幼生在汉水之滨,我带你过河。”
“你?!”归旋狐疑地看着她。眼前女子身形瘦弱、衣衫凌乱,撕裂衣襟里还隐隐透出白皙的肌肤。
这样一个脆弱的女子带她渡过眼前这条水流湍急的河?
春静脸色微微一红,掩了掩胸口的衣襟,咬牙道:“恩公,不要再耽搁了,万一他们追过来就糟了。你放心,我拼死也会带你过去的!”
归旋回头望了一眼,暗暗咬了咬牙,翻身下马。“好吧,咱们试一试。”
春静脸色又是一红,避开她的目光道:“待会在水中你不要怕,也不要拉着我,我自会拖着你的。”
归旋心想:真是疯了,自己居然把生死交给这样一个娇羞无力任人蹂躏的女人。
那女子已经拉起她的手往水中走去。
也好,这样也好,要么是渡河脱险,要么清清白白去死。与其死,她更怕的是被俘,或是,像母亲那样!
她由着那名女人一步步将她带入水中,脚不触地那一刻,一股没顶的惊慌袭来。
流水、昏暗、窒息、浪潮……
她不由自主紧紧抓住身边的人。
“不、不要抓着我!快放开!”
杂乱间听见有人拼命嘶喊。
是啊,她抓着,只能两个人都沉下去吧。
她放开了手,身体沉沦下去。
模糊间,她看见那名女子蹬开她往水面浮去。
“……求佛祖昭彰天理……让南候无恙,让冤魂复生,让归旋承大道因果之罚……”
归旋苦涩地笑了笑,现在,她总不再欠的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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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静冲出来急切换了一口气,然后心中一慌,又深深吸了口气猛地扎进水底奋力向那个缓缓下沉的身影游去。
终于,她抓住那人的双肩拼命往上一蹬——
两人同时冲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