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的视线自始至终跟随着他,这会儿见他胳膊伸过来了,有些愣,“这次走远点儿?”
万泽表情淡淡的嗯了声。
贝贝真想哭,这头一回动手术,怎么这么悲苦呢?她试图跟万泽讨价还价,“不是说通气了就可以不走了吗?我不行了,再走真的会晕。”边说边手抚额头,挺难受的样子。
闻言,万泽收回胳膊,将包放回床上,表情淡然的站在那里,语气颇有些无奈的说:“那就没办法了,看来今晚还得留院观察,以免回家晕倒了,还得来回折腾。”
贝贝眼睛立马瞪圆了,抬头看万泽:“真的,我可以回家?”她露出一个孩子般的笑,“我没事,就是懒得走路了,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气也通了,身体也好多了,完全可以回家。”
为了表示真的没事,她直起腰站了起来,动作太急,牵到刀口,她表情一紧,“哎哟”一声又弯下腰。
万泽急忙扶住她,嘴里不住的安慰,“好了好了,别逞强,真牵动了伤口,想走也走不成了。”
贝贝苦着脸,撅着嘴巴,“我真没事,就是刀口疼点儿,我想回家。”
“好吧,回家。”万泽的语气充满无奈。
贝贝弯腰,跟之前一样,拽着万泽的胳膊往外走。
万泽重新拿起包,轻轻陪她走。走了几步,万泽看了眼她弯腰挪蹭的样子,忽然叹了口气,“看在你是个病号的份上,我便当回劳力吧。”
贝贝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身子忽然腾空,人便倚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原来万泽来了一个公主抱,直接抱着贝贝走。
倚在他坚硬的怀抱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贝贝整个人变傻了。
淡淡的松木香直入鼻息间,那么熟悉,那么喜欢。
立秋了,傍晚的天气凉爽宜人,可万泽还是走出了一身的汗,贝贝能闻到他身上松木香的味道在变浓。
贝贝喜欢这股味道,就象喜欢万泽这个人一样的喜欢。
她曾经开玩笑的向他撒娇:“这个世界上,除了亲人以外,你只许抱我一个女人,你身上的味道也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热恋中的万泽也坏坏的承诺,“我万泽发誓,我身上最浓的味道,只属于沈贝贝。”他坏坏的贴在她耳边说余下的话,把贝贝羞得直捶他的胸膛。
最浓的松木香,是万泽和贝贝的秘密。万泽出汗时,松木香会比平常更盛,而情动时,松木香的味道最盛。万泽说最浓的味道只属于贝贝,也是向她承诺,他一生,只会有贝贝一个女人。
可六年过去,现在回忆起这句话,只能用物是人非来形容。
她把头轻轻靠在万泽胸口,允许自己短暂的失忆一会儿,忘记这六年的时光,安然的享受这片刻的温柔。
万泽抱着她,迈着有力的步伐去乘坐电梯,等电梯的时候,万泽垂眸看了看怀里乖巧的女人,她闭着眼睛,似睡非睡,象只听话的猫。
进了电梯,人有点儿多,万泽朝身旁的人连连说抱歉,“不好意思,我妻子刚动了手术,请不要碰了她。”
见一个帅气的男人表现出一副爱妻心切的样子,大家都给予了相当的理解,小心翼翼的避开沈贝贝的身体,给他们夫妻二人腾出相对舒服的空间。
贝贝在听到“妻子”这个词时,眼皮不经意间跳了跳。
能从万泽嘴里听到这个称呼,真好。贝贝差点儿忘了,他是自己合法的丈夫,象戴玲珑说的,自己完全可以要求他行使丈夫的所有权利。
包括夫妻生活。
来到停车场,万泽将贝贝在车边放下,用手扶着她,等她站稳了才松开手。他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打开后车门,将贝贝的手提包先放进去,手垫着车顶,示意贝贝上车。
贝贝弯腰坐进去,万泽撤回手,关好车门,这才坐进驾驶室开车。
“刚才刀口真没事吧?”万泽最后确认一次,他担心贝贝为了离开医院而撒谎。
从温情的怀抱里抽离,贝贝整个人恹恹的,“我可以保证,绝对没事。”怕万泽再问,贝贝赶紧补刀,“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没人关心倒罢了,自己再不心疼自己,那我可真就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