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卢亭垂着眼睛,听到这句,抬头看楼听雨一眼,嘴角翘起,露出温暖笑意。
“后悔什么?”
楼听雨轻轻叹口气:“罢了,也没什么,我们这样的人,哪里有什么资格说后悔。”
魏卢亭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出口,又咽回去。
楼听雨也没再追问,他发生过什么。
两人相对坐着无趣,只会徒增尴尬,楼听雨怕他看出什么,起身道:“我去躺会儿,昨天晚上也没睡好。”
魏卢亭点点头。
看着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屋门口,魏卢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家主给他的信物,他们几个都有。
他起身在院子里慢步,四处观察,在那棵老槐树下,停留片刻。
一刻钟后,魏卢亭回到楼听雨休息的房间窗外,轻轻叫了两声。
楼听雨没回答,屋里有轻轻的鼾声。
魏卢亭从空间里取出一根竹管,轻推开虚掩的窗,对着里面一吹,一团白雾无声散开。
随后,魏卢亭悄然出小院。
颜如玉穿着男装,手执玉扇,在胡同口一家小茶楼的二楼,饮下一杯凉茶。
天气渐热,喝一盏凉茶,通全舒适。
她寻思着,是不是也可以卖点冰块儿。
霍长鹤坐在她对面,给她剥坚果。
银锭靠着窗子,嘴里咔嚓咔嚓吃着红果子。
忽然顿住,小声说:“王爷,王妃,来了。”
魏卢亭走在青石板路上,靴底碾过路上几片绿叶,发出细碎声响。
他走在街上,虽然街道上人来人往,和平常无异,但他仍能敏锐感觉到,暗处隐约有肃杀之气。
前面路口有两名衙役一边走,一边目光锐利地看着过往的路人。
魏卢亭低下头,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他来这幽城不久,一向谨慎,只在颜如玉面前露过一次面,这些人穿的是衙役衣服,不可能认得他。
楼听雨说得对,他素来谨慎,但也大胆。
和衙役们擦肩而过,果然平安无事。
继续往前走,路过一家杂货铺时,他装作挑选陶罐,眼角余光瞥见摊子后面,蜷缩在躺椅上摊主。
那摊主右腿不自然地弯曲,袖口露出半截青灰色刺青——那个标记,他在墨先生那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