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人腿和腰部,仍然保持着一寸的距离,叶军可以感觉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力和温馨,不由得又咽了一下口水,侧眼看她身形,道:
“齐老师,我想把矿泉水厂办起来。”
“嗯嗯,”她点头,“我看行。”
“可是,厂长的人选,没有合适的人。”
“小虎不行吗?”
“他忙着水泥厂的事呢。”叶军开门见山,“齐老师,我想你挺合适。”
“我?”她显然没有料到叶军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想想,从头到尾摸一下,咱们村里的村民,哪个合适?只有你文化水平高,又有众望。”
她乐了一下,“我还得上课呢!”
“镇上提倡并校,咱们村的小学,只剩几个人了,不如让学生去镇中心小学。家长也希望这样。然后,你就脱开身了。”
“我?真行?”
“你肯定行。再说,换个别人,我也不放心。”
她听了这话,有些感动,睁着美丽细长的大眼睛,看着他,“小军,其实,学校不行了,我早想干点事业。矿泉水厂正是个机会,你对我放心,我就努力干好。”
叶军感动地点点头:“齐老师,我对你一百个放心。厂子建成后,你就当厂长。不过,办厂子,杂事非常多,各方面的关系都要理顺,工人也不好摆弄,齐老师肯定要操碎了心。”
“没事,我一个人,没有家务羁绊,就把厂子当家。”
提到“一个人”,叶军忽然问道:
“齐老师,我听说,你以前有个男友,怎么——”
她的眼神暗淡下来,声音低沉伤感:
“他是我师范同班同学,我俩毕业后准备结婚的。他本来分配到了县里的小学当老师,可是,学校工资低,我俩结婚又需要钱,他就停薪留职,去庞氏企业干活。没想到,庞氏那边根本没把员工当人,当牛当马,他干了一个月试用期满,提出辞职。去财务结算工资,本来一个月6000元,却被不明不白地扣掉了5600元,只剩下400元。这口气,他咽不下去,就去找劳资处长。他这个人长得个子小,人又弱,本来他是低三下四地求人家。劳资处长却侮辱他,还和几个同事,把他打倒在地,打得一身伤痕,脸都破相了。过了两天,他又在厂门口堵住劳资处长,双方口角起来,他掏出怀里的菜刀,把处长和两个同事都砍了,两个同事死了,处长受重伤却活了下来,然后,他跑到江滨河边,把自己身上绑上一块水泥马路牙子砖,沉到江底……”
“从那以后,我也不想处对象了。”
可能是时间太长,齐老师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悲伤,只是苦笑着。
叶军心中吐出一股热浪,在嗓子眼里滚动,感觉像是血。
“齐老师,那个劳资处长叫什么名?现在哪里?”
“他姓徐,叫徐江,听说还在庞氏集团里,担任副总经理。”
“嗯。”
叶军记下了。
这种东西,真他妈不该继续活在世上。
“齐老师,我们一起去看看泉眼吧,设计设计,规划一下。”
“好,”她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衣服,“你看我,一身灰土,你等一下,我洗洗再走。”
说着,便走进大棚里的一个小隔间,
哗啦啦地就洗了起来。
过了一会,一身清爽地走出来,对着叶军转了一下身:“干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