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在雒阳为小吏,也能派上用场!”李主簿摩挲着他那块桃符,“我等定要重拾自信,一展雄风。”
“让上神的眼睛重新俯瞰这片肮脏的土地!”
李主簿的喊声还是一如既往打鸡血,秦璎撑着下巴在箱子外听,心说其实她一直看着呢。
严老大夫也没迟疑,他铺子也被封了,孑然一身没个去处,倒不如跟着走。
徐潭看他二人答应得干脆,啧了一声:“我,我得回去同我浑家商量商量。”
徐潭从前是个敢拼的,否则旱灾时不必挺身而出。
要他一辈子做猪肉佬?他不甘心!
但这次更得顾念着家人。
对徐潭的犹豫韩烈没有任何异议,这般大事能与妻子商量,更说明徐潭此人有顾家责任心。
夜里,徐潭回家去,踟蹰许久,
丢了官职后,徐潭从官署搬出来,住的地方不算好,与邻居家隔得太近。
徐潭总担心隔墙有耳,藏在被窝里偷偷跟妻子把这事一说。
徐潭妻子是个典型的峘州女人,虽不认得几个大字但性格利爽。
且她还记得旱灾时,是什么救了云武郡那么多人。
当即一拍床板,压低了声音骂:“你傻啊?当然去!”
“那可是上神的命令啊,犹豫什么?”
“你家有兄长弟弟,我家也有弟弟,家中父母安养无忧,你我成亲许久也没个孩子,什么顾虑都没有。”
“都跟着走,出事了老娘跟你一块死。”
徐潭没忍住,脑袋拱到他老婆肩窝里,黏糊糊说蹩脚情话。
箱子外,借由信仰灰雾中徐潭两口子的信仰光点看他们的秦璎,一眨眼及时收回意识,免得看见点不该看的。
秦璎意识转向韩烈那边。
正值夜晚,韩烈坐在灯下,他不敢把秦璎的装脏人偶当物件随意放,连着盒子一起安放蒲席上。
他自己跪坐在一个案几前,给朏朏喂食。
突然,他挺直背脊,埋在心口肉里的木珠在发烫,上神在注视这里。
不待他询问,耳边传来秦璎的声音:“阿烈,到院子里来一下。”
韩烈立刻起身,像只捕猎的猫悄无声息来到院里。
紫黑天空,从云中无声垂下一根金属细丝,丝线上挂着金粒。
韩烈还听见秦璎在箱子外骂帝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