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再让祖母操劳,我是该成亲了。只是可怜贾蔷,小小年纪被我连累了,“祖母,弟弟年纪还小,是不是?”
祖母瞪我一眼,“你懂什么?哪个大家子弟不是十来岁定亲,待女方及笄便迎娶?就是娃娃亲指腹为婚也大有人在。蔷哥儿现在说亲,已经算是晚的了。”
摸摸鼻子,看看满脸通红的贾蔷,心说,弟弟,这次哥哥帮不了你了。
两辈子第一次要成家,心里真是百般滋味,复杂的很,古怪的很。
接下来拜访座师国子监祭酒赵大人,赵大人五十多岁,威严儒雅。他对贾蔷也是赞许有加,夸了又夸,上上下下的打量个不停。十二岁的举人,开国这么久,也就出了两三个。贾蔷这小子真是讨人喜欢,不服不行。我再次成为了背景,谁让我老呢,谁让我不讨喜呢,哼!不稀罕!
然后又是几天的筵席。西府和族人都来人了,祖母待他们都淡淡的,看来当年我跳池塘的事影响相当深远。
贾珠专门过来鼓励我俩,看他形销骨立、面色青灰的模样,我和贾蔷都吓了一跳。他才二十二岁,何至于此?赶忙说起贾兰和贾芷,他高兴起来,脸上透出微微的血色。
待贾珠走了,贾蔷难过了好久,郁郁寡欢。
我想了想,约了那个便宜表哥一起聚一聚。贾蔷一听要去会友,马上高兴起来。果然还是个小孩子。虽然他脑子里知道的不少,但他的心经历的却不多,他还需要经过世事的磨砺。
便宜表哥徐同志也中举了,相见便是一场酒。这人心地不错,值得一交,于是我便没有像对其他人那样只用场面套话应付,和他交谈颇为投机。
他名叫徐川,字清溪,是直隶人,二十岁,家中还有父母和一个弟弟,妻子大他三岁,现在已有一子一女。出身也不错,父亲也是科举入仕,现任浙江某地知府。那次和我们一起去知味楼只是为了见识一下。
这些都是贾蔷这小子一点点的套出来的。我在一旁真是哭笑不得,教给他套话技巧,不是让他用在这种地方的。
徐川犹豫再三,还是婉转的表达了对我那天心黑手狠的规劝。我只问了他四个字,“何以报德?”
这是孔夫子的话,“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我老实温和良善的微笑着看着他。
徐川愣楞的看了我半天,终叹息不语。
倒是贾蔷点头,“说的好,就该这样,十倍报恩,百倍报仇,才是大丈夫。”
还大丈夫呢,他过两年就要成为别人的小丈夫才是真的。当然,我更快。
祖母天天在打听各家闺秀,然后回来一一说给我听。对于这个话题,我很是无奈,但躲不过去,没办法,谁让我是孙子呢。
我和祖母私下讲了对于说亲的一点看法。绝对不和甄家、王家、史家、薛家做亲,不和掺和夺嫡之事的家族做亲,不和权贵家族做亲;最好找中庸低调的家族,若是不成则选择书香门第,再不成就和在野士林文人做亲。若是不了解朝堂之事,不妨问问李夫子,再让管家多打听。
对方最好比我小一两岁,家教脾气要好,能够管家,中馈女红长相才华倒在其次。对于贾蔷,别的要求大致与我相同,管家能力可以差一些,才华相貌最好好一些。
祖母听了我的话,表情古怪,半响方问,“蓉哥儿是不是有了中意的?要不怎么小一两岁这话都出来了?”
“哪里有什么中意的?不过是想着不如在会试前娶进来,省了定亲后往来的麻烦。”我哭笑不得,“儿子整日里在祖母身边,何时见过什么小姐?”
祖母释然,“这倒是,连给你放个屋里人你都不愿,你哪里是能做出私相授受的事情来的?是我想差了。”
这一提不得了,又说起给我放个通房丫头的事,我连忙落荒而逃。我对女人……咳咳……应该也还好吧……
娶媳妇虽说是我的事,但其实我才是局外人。借着临近中秋节,祖母四处走动,管家日日奔忙。看他们这般烦累,我心里觉得不过意,又觉得太麻烦。
我趁机接管了府里大权,正好小子们都赶回来过节了。我干净利落的在三天内给那二十四个半大小伙子娶了媳妇。第一天列名单,让男女双方双向选择,然后彼此中意的确定下来,没成功的在分别咨询一番,进行再选择。第二天宣布结果,让各人准备。第三天举行婚礼。
府里到了年龄的丫头基本都中选了,最后我还从外面买了几个,才凑够二十四个新娘。那几个不安分的赶回家的赶回家、配小厮的配小厮,没在这里头。我宁愿多花钱,也不愿在身边留下祸患。
祖母知道我忙,但没过问忙什么。到了第三天去请祖母参加婚礼,她才知道我在干啥。祖母哭笑不得的指着我,半天没说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