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跟老师可以说的话吗?秦秣嘴角抽了抽,脸色也古怪了起来。
“什么?省状元只比我高了两份?”秦云婷俏脸上现出怒色,“那小子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这样?”
秦爸秦妈的脸上却早笑开了花。秦沛祥笑得温和,裴霞脸色则满是宠溺式的无奈。
“哈哈!谢师宴那是当然的,肯定要请!肯定要请!”秦云婷眉眼舒展,笑得仿佛就是盛开的芍药,“那具体请哪些人,可还要王老师您帮学生操心一下啊。”
“……”
“那当然,那这事儿我就叫我爸过来跟您商量啦!”
秦云婷摊开话筒就喊:“爸,跟我班主任老师商量商量谢师宴的事儿吧!”
秦沛祥乐呵呵地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秣秣!”秦云婷欢呼一声,猛地就张开双臂向秦秣扑过去。
“姐!”秦秣猝不及防,一把就被她抱住,顿时只觉馨香满怀,空气里都满是喜悦的味道。
“恭喜你,姐。”秦秣微笑,眉眼间是淡淡的无奈,和暖玉一般的光泽。
秦云婷抱过秦秣后,又去抱裴霞。她双臂收紧,粘腻着撒娇,一声声“妈”,叫得裴霞欢喜得眼睛都眯成缝了。
秦云志在一旁不满地嘟囔:“大姐偏心,都抱了,就不抱我……”
秦秣走过去,咚地一声,就敲了秦云志一个暴栗!
这一整天,从秦云婷成绩出来开始,秦家人的欢喜就没停过。电话也是不停地响,有些是秦云婷的同学打过来的,也有些是秦家的亲戚朋友打过来的。总之无非是问成绩,和对比成绩。
这样的电话裴霞最喜欢接,因为她自打送儿女们读书起,就盼着这一天。像这种等着别人恭维,或者听着一些平常不怎么看得起她的人向她请教怎么教导子女,那种滋味,实在是叫人百般体会,也难厌倦。
晚餐非常丰盛,秦秣甚至难得地说了一句:“饭菜不错。”
当然,这个说法遭到了秦云志的强烈抗议,用他的话来说,那可是人间珍馐,又哪里是“不错”二字就能形容的?为此,他深刻怀疑二姐的味觉。
秦秣并没有反驳,只是淡淡一笑,便安静地听着他们谈笑。
这夜,一家人都睡得很晚。一直到将近十二点的时候,秦家小套房的灯光才一一熄去。
秦秣躺在床上,听着上铺秦云婷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不知怎么,却久久难以入睡。
前世的记忆仍是那般鲜活,却又折陷在历史的夹缝里,隔得不可触摸。秦秣恍恍惚惚,才陡然产生了庄周梦蝶的感觉。这个世界如此热闹,如此热闹,可是她又究竟该站在什么位置?
其实秦秣一惯不愿意思考有关于生命、意义之类的问题,那些东西圣贤都想不明白,又关她什么事?可是在这个本该欢喜宁静的夜晚,她心头却辗转辗转,惆怅难安,由不得她不想。
秦陌已变成秦秣,这是她早就明白了的现实。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想明白了,就等于前面都是坦途。庄生晓梦迷蝴蝶,这本来就是一个难解的连环。
秦秣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来,就着窗外的微光悄悄起身。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小卧室的门,走到客厅里。却只见客厅里暗影重重,摊开的沙发床上,秦云志拱成一团,也瞧不清他的轮廓。
半夜里倒是没有白天闷热,秦秣在客厅里漫步目的地转了几圈,正要回房,忽然听到主卧室里传来秦爸秦妈的对话声。
“他爸,我今天实在高兴,就是……那个谢师宴,我们家哪来的钱摆啊?”
秦秣顿住脚步,心跳悄悄加快了些许。
卷一:史上最囧变身 二十回:不能承受之轻
夜的黑暗里,秦沛祥和裴霞的对话,就是隔着门,也都清晰地传入了秦秣耳中。
“不管怎么样,这个谢师宴都是一定要办的。”秦沛祥的声音低沉有力,“婷婷考出的不是一般的成绩,她既然连市状元都拿到了,我们做父母的总也得争口气,不能让孩子被人看轻了。”
“可是……”裴霞叹气,“他爸,咱们家除了婷婷,还有两个孩子要读书啊!听说读个大学,最少都要一万块钱一年,而婷婷这样的成绩,去水木也是肯定没问题的。水木那样的学校,又是在京城,消费肯定要高很多,要是真的只有一万块一年,我怕她交学杂费都不够啊!”
“难道谢师宴不办了?”
“他爸,秣秣读高中学费就要两千一年,加上一个月三百的零花,一年加起来,最少就是五千多。小志又在长身体的时候,就算节俭,也最少要花五千一年。婷婷算一万五,三个孩子一年就得花三万。咱们自己家里维持生活,每个月也最少要两千,再加上过年过节送礼打点,一年下来,又得三万。我一年挣两万,你一年也只能挣三万,这一算,咱们连过日子都困难,还怎么去管那谢师宴?”
秦沛祥沉默了一会,才道:“办一个谢师宴,大概三四千也差不多了。咱们少请点人,就凑够十桌,三百多块钱一桌,也算中档了吧……”
裴霞冷笑:“三四千?你以为那是小数目?你倒是说得轻巧,你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两千,你好意思说三四千不多?”
“这不是婷婷考了市状元吗?”秦沛祥声音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