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殊白便道:“即是如此,晚宁你现在便下车吧。”
谢晚宁立即点头:“好!”
马车停了,谢晚宁旋风一般地跳下了车,连头也不回。
车上的三个人默默地看着谢晚宁乐乐地下了车,直到看不见她的人影了,他们才重新收回视线来,彼此打量着。
一股浓重的压抑感忽然在马车之中蔓延开来。
最后是子车寻冷哼了一声,第一个打破了沉默,道:“邵暮蘅,本侯替你保守着秘密,你也给本侯注意一点,懂吗?”
“注意什么?”邵暮蘅笑了笑,眉眼舒展温柔,疑惑的神色完全不似伪装,就像是子车寻冤枉了他一样:“在下不懂小侯爷你在说什么?”
“你装什么装?!”
子车寻的暴脾气一点就炸,只不过他刚要发作,又十分谨慎地往马车外瞄了一眼,确认谢晚宁不会突然折返回来之后,他才松了口气,气焰又重新高昂起来,怒气冲冲道:“谢晚宁又不在这儿?!你装给谁看呢?”
说完了,他还补了一句:“本侯最见不得你这样的人!”
邵暮蘅抿着唇笑了一下,眼眸流光溢彩,宛若湖水澹澹,道:“是因为晚宁这几日照顾我太多,小侯爷才会对我发脾气吗?那小侯爷是误会我了,晚宁只是顾着我身上有伤……”
喻殊白抿了一下嘴唇,眼眸中虽然闪动着讥讽,但没有说话。
子车寻忍不住道:“算了,本侯懒得与你多讲,直说了吧,你接近谢晚宁到底要干什么?”
邵暮蘅笑道:“此事我与晚宁说过,但与小侯爷再说一次也无妨。我与晚宁的想法是一致的,我会护着她,多的话我无可奉告。若是小侯爷不肯信,那我也没办法。”
子车寻哽了一下,只觉得邵暮蘅此人实在是油盐不进。
而喻殊白作为知晓其中内情的人,他冷淡地说道:“晚宁是这样嫉恶如仇的性子,若她以后发现了,你打算怎么做?”
邵暮蘅面上笑意不变,道:“还是那句话,若院长、小侯爷和王爷都愿意圆晚宁的回忆,不道出实情的话,那晚宁就不会发现。”
闻言,喻殊白很讽刺地笑了一下,眼神凉薄:“你不要把晚宁当傻子,她从来都不笨,只是对我们都过于信任。你的计策也并非天衣无缝,即便我等守口如瓶,你也未必能瞒一生一世。”
话音落下,邵暮蘅沉默了许久,随即,他抬眸看向某处虚无的地方,马车外的阳光落在他的面容上,显得温柔而平静,下一刻,他轻轻笑了一下,道:“这也是我的事,就不劳院长费心了。”
喻殊白压根儿就不想为他费心,能让他费心的只有谢晚宁一个人。
只是想着谢晚宁跑去踩点,喻殊白顿了顿,又道:“这次夜郎之行,你应该也是冲着朱桢来的吧。”
邵暮蘅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