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宁被逼着后退了一步,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不敢抬头去看邵暮蘅。
邵暮蘅虽然算计着人心,说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但是有句话他是真的想问谢晚宁一句:“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为什么肯在一个陌生人身边待这些年,却不肯向他透露一句话。
一想到他们本该相互陪伴的这些年,却被喻殊白一个外人生生插了进来,邵暮蘅几乎要嫉妒的发狂。
他们才应该是青梅竹马,他们才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最相互信任的一对。
但是缺失的这些年,让他无形当中成了一个外人。
他亲眼看着以往对自己亲密无间的人,开始对他人言听计从,信赖有加,甚至愿意拿着面具来骗他。
谁又知道,在得知温家灭门的那些个夜里,他是如何度过的漫漫长夜。
又有谁知道,在得知谢晚宁就是温月的时候,他有多么的恨,有多么的喜。
惊怒交加,气急相错。
他恼怒为什么温月一句话也不肯告诉他,而是伪装了一个身份与他相安无事地过了这些日子。一想到青玉观之事是他一手策划,又想到谢晚宁曾在此事里面受了极重的伤,他就忍不住害怕。
可他亦欣喜他这辈子终于有一个愿望成了真,他的温月回来了,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谢晚宁一句话也不肯说,她的大脑一片混乱。
一会儿想着邵暮蘅与她的种种过往,一会儿想的是她可能会给邵暮蘅的解释,但是这些纷乱的回忆在她终于鼓起勇气看向邵暮蘅的双眼时,彻底崩塌毁坏。
因为邵暮蘅看着她,眼眸中含着的是泪与恨,喜与怒。
谢晚宁张了张嘴巴,千言万语最终只能化作一句话:“院、院长,你能先出去吗?”
喻殊白实在是太了解谢晚宁,她像是一只鸵鸟,只有被逼到实在无路可退的时候,才肯小心翼翼地对他人展示出一点内心。
即使这样的性格容易令人着急,可喻殊白对于谢晚宁,一直都很有耐心。
于是他听话地站起来,道:“好。”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彻底留给二人一个清闲的空间。
而几刻钟之前,子车寻被叫着离开房间之后,看见刚好西厢房前有一方石桌,他干脆去石桌边坐下,看见石桌上有一只茶壶,他拿起来想倒点水,但是举起来之后,手上轻飘飘的,茶壶是空的。
人不顺的时候,连个茶壶都欺负他!
子车寻不耐烦地将茶壶往石桌上一摔,索性不喝了,一双丹凤眼仿佛燃烧着火光,盯着西厢房的房门,片刻也不肯放松。
偶尔有一两句人声从房间里面传出来,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