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趁着塔娜和阿布苏上山采药的功夫,招呼也没打,包袱款款翻山越岭。
一座高岗上,塔娜和阿布苏正抱着臂眯眼远眺,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沿着山路艰难的前行。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山脉,让人心生同情。
塔娜表情似笑非笑,饶有趣味咂了咂嘴,“哥哥,你说咱们就这么眼睁睁放东哥离开?”
塔娜身材健美,自幼在马背上长大,没有什么娇滴滴的架子,因此也就对东哥这般手不能提肩不能抬的格格颇感兴趣。
现在看来这东哥格格还是有几分烈性子的。
“否则呢?”阿布苏闭了闭眼,面无表情吐出一口气,“别忘了,统帅可没让咱们做什么多余的事。”
说着甩了甩手,脚步一转就要朝山下走。
“哼——”
塔娜翻了个白眼,紧随其后,遮挡住自己充满嘲笑的眼神。
她这个哥哥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这副冷冰冰的闷葫芦模样,啧啧啧……
倒是这东哥,她原以为东哥会去建州,却没料到她能有这般胆识心性,说走就走。
就是苦了那位日日惦记的代善阿哥,好不容易到手的福晋飞了。
“我看咱们还是多派几个人送她一程吧。我看东哥格格这一脸金贵又娇气的样儿,可别半路出什么纰漏。”
“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咱们也好交差不是?”
“哥,阿布苏!你给我慢点,听见没有!”
塔娜快步跟在阿布苏身后,叽叽喳喳个不停。
但说归说,守好一个娇滴滴的格格哪有那么容易?他们又不是开善堂的。
这些日子,她照顾人都快照顾得自己发霉了。
东海女真瓦尔喀部的部众不出三日,很快就抵达建州。
拜访的不是别人,正是瓦尔喀部蜚悠城城主阿布苏,和他的妹妹兼副手塔娜。
如今哈达部被灭,剩下的海西女真三部和建州的努尔哈赤关系愈发紧张,相互之间摩擦不断,其他小部族在夹缝中求生存。
建州以一己之力孤立所有海西女真。
但表面上仍旧和和气气,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模样。
这次阿布苏前来打得正是归顺的主意。
“你们这蜚悠城分明离乌拉部更近,为什么不去寻找布占泰的帮助?”
大殿上,努尔哈赤目光如炬,不肯放过两人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大汗,您可不知道这布占泰有多么不讲道理,霸道狂妄到了极点!”
塔娜的茶刚喝到一半,一听这话,啪啪两下拍了拍桌子,一脸嫌弃地开口:
“实不相瞒,我和哥哥最先寻求的正是乌拉部的庇护。可这布占泰不仅欺辱我们的族人,私底下暗中苛待,根本就没把我们当自己人。”
这话说的真诚,一时之间竟让人分不清真假。
“所以,你们就找到了我?”
努尔哈赤挑挑眉,侍女有眼色地上前重新斟满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