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儿迟疑了一会,叹口气说:“我不知道你王者把我当作什么人了,但我答应你,我去。”
挂了电话,刚好护士推了车进来,大家小心翼翼地将梁三爷抬上车,风驰电掣般往梁氏宗祠跑。
梁三爷就安排在专门为梁氏临终老人准备好的一张床上。
梁氏宗祠里有专门为临终老人准备的床。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在临终的时候进祠堂。按照梁氏宗祠的规矩,能进祠堂落气的老人,必须是有后人的老人,还得是德高望重的老人。
梁三爷是梁氏宗祠公推的族长,其威望无人能出其右。现在他是有了名正言顺的后人,就是我,因此他要进祠堂,无人敢说子曰。
梁氏宗祠的人闻说梁三爷回了祠堂,大大小小的梁氏人,络绎不绝来看望他。
梁三爷舒心地躺在床上,含笑与所有来看他的人打着招呼。那一刹那,让人几乎感觉不到他是个垂危的老人。
我行使着梁三爷孙子的规矩,对所有来探望他的人表示热烈的感谢。
兰花儿就在这时候来了,看到我,脸上一片宁静。
她给梁三爷检查了一遍后,笑眯眯地对他说:“爷爷,你很好,我陪你啊。”
兰花儿是我第一个带到梁三爷面前的女孩子,因此梁三爷很认真地看了看她,微笑着点点头。
梁氏族人在下午过后,逐渐就没人来了,除了几个老人,祠堂里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
梁松坐在床边,几次想开口说话,欲言又止后,烦躁得又开始转圈子。
我拉着他走到一边说:“梁爸爸,你是不是有事啊?”
梁松眉头紧皱说:“总行有个国外考察的任务,就在后天要走。关键是不能替代,必须本人参加。”
我笑道:“你放心去,家里有我。”
梁松犹疑地看了看我,没说话。
“你不放心我吗?”我问,轻声说:“爷爷这状态,估计十天半个月会没问题。再说,家里还有翁妈妈,万一有什么事,我们还可以电话问你啊。”
梁松本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儿子,看你的了。”
我拍拍胸口说:“放心,有我在,天塌不了。”
梁松要去国外的消息不敢告诉梁三爷。这年头,忠孝两全的事很难做得到。何况像梁松这样高级别的官员,家事与国事放在一起,家事就显得微不足道。
我们叫来兰花儿,询问梁三爷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兰花儿扫我们一眼说:“这样的事,谁敢保证啊?”
说过之后,觉得又有什么不对,轻声说:“不过,我会一直守在这里。”
梁松并不知道兰花儿的身份,还在疑惑她这么个女孩子怎么会被我一个电话叫来,而且毫不犹豫表示要守在梁三爷身边。我只好简单介绍了一下,只是告诉他兰花儿是个医生,并没告诉他兰花儿是个精神科医生。
兰花儿也不等梁松问,自己解释说:“这段时间我休年假,有空。”
梁三爷回了祠堂,身边又有我请来的医生,这让梁松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他搂着我的肩膀走到祠堂的大门口,看着我说:“儿子,你爷爷的眼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