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只觉眼前一亮,心格登一跳。
一位年轻的少妇,身着浅红衣袄,外罩一袭雪白的狐裘,显得庄重高雅。
好漂亮,好气派的女人!
漂亮使他眼亮。
气派使他心跳。
他并非好色,却是爱财。看来今天财神爷吉星高照,这样的天气,阔客人却到了。
阔客人到了,就意味着白花花的银子到了。
这少妇就是杨红玉。
中年汉子就是鹅风堡庄丁头目刘国泰。
吴妈抱着婴儿吕怀良随后而出。
四名庄丁打开第二辆马车车门,从车内抬出了凌志云。
“马车到马棚里去,其余的人快进店,不要淋湿了老爷。”刘国泰高声指挥。
老仆于忠脱下衣服,掩住凌志云的脸面,随着行床进入店中。
_“大……大爷,”伙计结巴着迎上来,不知如何招呼。他没料到会来这许多人。
于忠道:“先准备上房两间,要东首房间,干净暖和的,房中烧上炭火。”
“上房两……间,东……首房……间……”伙计涨红着脸在重复。
“还不快去!”钱老板厉声斥喝,复又笑道:“诸位大爷、夫人请坐,有贱内在后面收拾,马上就好。”
四名庄丁抬着行床没动。
刘国泰招呼杨红玉和吴妈坐下。
钱老板眼明手快,飞快地沏上香茶,递上手巾。
刘国泰吩咐道:“准备一桌酒菜,另备两份米粥。”
“是,是。”钱老板应诺两声,但还站着没动。
刘国泰从腰囊中摸出一锭银子递过去:“不用找了,房钱另算。”
一锭足有五两的银锭。
天开眼了!祖墓开拆了!钱老板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转身就往里屋跑。
刘国泰目光缓缓扫过四周。
堂中一只炭火炉子,炭火烧得通红。
四张八仙桌,只有一张桌旁坐着两个老头。
两老头正在收拾桌上的残菜,看样子马上就要走了。
左边是柜台,台上搁着一只算盘和一本帐簿。
柜台后四只大酒坛,坛上压着布袋,布袋上横搁着酒勺子。
酒坛旁一只满是油垢的橱子,里面摆着用小碟盛着的油炸花生米、茴香豆和豆腐干。
橱架上摆着从半斤到三斤,容量不一的锡酒壶。
寒酸的小酒店,哪比得上蜈蚣镇的酒店?
杨红玉向刘国泰使个眼色,意思是将就点算了。
刘国泰一脸苦衷,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这途中天寒地冻,不将就点又能怎样?
伙计从里屋奔出来:“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