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郡主娘娘道:“若不把住这次机会,今后就恐怕永远没有机会了。”
“曾祖母您不觉得近日这些谣言有些儿奇怪吗?”楚天琪沉静地道:“孩儿可以断定其中必有原因。”
郡主娘娘工于心计,在官场争斗数十年,岂不知这摆明是个圈套?
但,她已穷途末路,除了作困兽拼死一搏之外,已无路可走。
她深知皇上即南天秘宫宫主的毒辣手段,他是决不会放过她的,即使前面是死亡,她也只有走下去。
她喘口气道:“事至如今,除了立即举事之外,已别无选择。”
楚天琪沉吟片刻:“咱们能不能放弃?”
这是他回京接到叶清风的信后,一直萦绕地心中的问题!
“你疯啦!”郡主娘娘扶着龙头拐杖呼地站起,“现在还能放弃么?”
陈志宏一旁道:“统领大人,咱们现在要放弃,恐怕已为时过晚,倒不如……”
“放肆!”楚天琪厉声喝道:“谁让你多嘴?”
“属下该死。”陈志宏躬身退后数步。
楚天琪缓声道:“曾祖母,自从军府幕僚徐怀石盗走密协书蜡丸后,此事已惊动皇上,皇上对禁军的一举一动都派人在暗中监视,他决不可能将兵马调往边关,其中必然有诈,依孩儿所见,皇上对禁军已有戒心,咱们若要举事,十之八九准败。”
郡主娘娘弓了弓刚坐下的身子,啊一啊龙头拐,咬牙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楚天琪浅浅笑道:“胜无望,败未必成寇。”
“为什么?”郡主娘娘问。
“难道曾祖母不知道丐帮三十万弟子已涌入京城,十大门派已聚集弟子在各地待命,他们能让我这卖国通敌,弑君夺位的叛贼为寇吗?”楚天琪平静的声音充满着凄凉。
郡主娘娘没想到楚天琪回京后,居然会变得如此消沉,不觉又急又气又恼。
“不成功,则成仁!”郡主娘娘跺着脚嚷道:“你白费了我二十五年来为你花费的心血!”
楚天琪镇静地道:“你不要生气,我说的不过只是眼前的事实。”
“可你忘了一个事实,若举事,咱们还有一线生机,若放弃,咱们只有死路一条。”
“南天秘宫的杀手不会怕死。”
“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丁香公主着想。”
楚天琪全身一颤。
丁香公主是他的妻子,现住在皇宫慈宁宫内,已有身孕,估计这几天就要生产。
他非常地爱他的妻子,爱她甚至超过爱自已的生命。
郡主娘娘的话,击中了他的致命要害。
他的脸色刹时惨白如纸。
郡主娘娘扁起嘴继续道:“她就要生孩子了,难道你能眼看着她和孩子为你而死?”
他苍白的嘴唇嚅动着:“皇上该……不会杀……”
郡主娘娘沉声道:“你以为宫主会饶过她和她肚中的孩子?”
她有意不用“皇上”而用“宫主”二字,并故意再次提到丁香公主肚中的孩子。
楚天琪眼中一片呆滞。
宫主下令赐死天下第一捕快姜铁成,诛杀秘宫九位师傅,并将南天神僧先剁指、割舌、刺耳,后斩首东门街口的情景,一一在眼前闪过。
叛反之罪,诛灭九族,皇上决不会放过丁香公主!
郡主娘娘阴沉沉的声音又在他耳旁响起:“必须举事,即算不能成功,至少也要杀进宫中救出丁香公主,然后再远走天涯。”
楚天琪仍呆坐着,仿佛不曾听到她的话。
这几天,他精神压力太沉重,几乎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先天的良知和信念,后天薰陶的功名与利欲,加上纠缠不清的爱,使他心烦意乱,始终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