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容妃道:“皇上,臣妾想见一见这个舒阑珊。”
皇帝道:“你见她做什么?”
容妃道:“上次虽然见过,但她是以郑衍的身份,少言寡语,让人看不出什么来,臣妾想再见一见她,看看荣王喜欢的人到底是怎么样。”
皇帝听了笑道:“平心而论,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是计成春的女儿,办事的能力不消说,性子也还不错,虽是女子,却很有几分担当……”
忽然想起不能只管夸一个罪人,便话锋一转:“嗯,就是身份低些,再加上身世坎坷又担着欺君之罪。可惜啊,要是个男子就好了,什么麻烦都没有不说,朕还多一个有才干的臣子。”
容妃看皇帝真心实意的感慨,不由也笑道:“自古以来只有花木兰孟丽君的故事,谁也没有见过,只当是传说故事。不料如今活生生的一个舒阑珊就在眼前……虽然乍听极为震惊的,细想倒也有趣,毕竟除去荣王一节,她所做的都算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皇帝不禁点头。
容妃又轻声道:“其实要怎么处理,不过是凭着皇上一句话而已,皇上是九五之尊,拿捏所有人的生死命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大可不必为难。”
化雪的时候果然很冷。
阑珊身上虽然披着李尚书的披风,那北风仍是从领口透进来,一直吹到了心里。
只是冷着冷着,像是从里到外的都变成了冰,就也不觉着格外冷了。
阑珊扶着栏杆,看向远处。
她突然想起鸣瑟曾跟自己说过的话,那时候富贵逼自己吃药,鸣瑟为了护着她给富贵打伤,却说富总管最令人害怕的不是武功。
可究竟是什么,鸣瑟却迟疑着未曾告诉她。
赵世禛明明很早就窥破她是计姗了,也知道温益卿的症状,可在她进了工部跟温益卿对上后,他居然只字不提。
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那股寒意,比风更冷的在心口上徘徊不退。
她挪着有些僵硬的步子,每一步却都好像踩中了虚空。
虽然尽力撑着,可到底像是撑到了极限。
在将下台阶的时候,阑珊看着底下给太阳照的明晃晃的阶梯,一阵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