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京城,谢氏宗祠。。。
谢之宴一袭白衣,赤脚一步步踏入谢氏宗祠,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双手合十,面容无比虔诚。
看似是在祖宗面前忏悔,实则是让各位长辈祖先们保佑他心上的小姑娘,此去一路顺遂,余生喜乐安康。
待到族中所有长老,男丁齐聚在宗祠后,谢之宴缓缓起身,走到外面的青石阶上跪下。
他抬手褪去上身素色白衣,上衣滑落的一瞬间,满院瞬间寂静无声,连空气都仿佛静止了下来。
只见皎皎君子,挺拔而跪,而那本该如玉的脊背上,遍布纵横交错,狰狞可怖的鞭痕。
伤势未愈,新伤叠着旧伤,皮肉翻卷处还渗着血丝,最深处几可见骨,可谓触目惊心。
看得在场众人瞬间睁大了瞳孔,呼吸凝住,紧接着便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倒抽一口冷气之声。
尤其是为首一列看着谢之宴长大的长老们,几乎一瞬红了眼眶。
上次谢之宴受谢氏家法的惨烈一幕还历历在目,几十道倒刺藤鞭抽得青石阶上血溅三尺,他硬是咬着牙未吭一声,最后生生痛昏在列祖列宗牌位前。
如今不过月余,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势尚未痊愈,竟又要行第二次家法。
这不是又要他大半条命吗?
于是一众长老们纷纷再度开口求情制止。。。
“使不得!使不得啊。。。。。。”
“世子背上伤口还在渗血,这要是再打二十鞭,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是啊,是啊,等世子伤势好了再行处罚不迟啊!”
“。。。。。。”
然谢氏家主谢崇手持九节藤鞭,面色冷峻,一言不发的走上了青石阶,走到了不肖子谢之宴身后。
众人见他不为所动的模样,惊诧道:“家主三思啊!”
“他可是永安侯府唯一的继承人啊!”
谢崇深深看了一眼谢之宴满背的伤痕,握紧了手中的长鞭,指间都在隐隐颤抖。
之后,他重重的闭了闭眼,扬起手中长满倒刺的九节藤鞭,毫不犹豫的朝着谢之宴的后背挥去。。。
“啪。。。啪。。。”
一鞭又一鞭。。。
皮肉翻飞,鲜血四溅。。。
然谢之宴脊背挺的笔直,双手紧握成拳,依旧是一声未吭。
不多时,身上的素净白衣便被血色浸透,成股的血水顺着高高的青石阶汹涌流下。。。
青石阶前再度被鲜血染了满地红色。
看得一旁张龙,赵虎,和一众长老们眼眶通红,甚至有不忍心看者,纷纷背过了身。
族中年轻小辈皆被谢氏家法的严苛残酷程度震慑,纷纷吓得垂首直打哆嗦。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刑罚进行到一半时,天空便下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这对于受刑之人来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可谢之宴却是微微仰头,看着漫天落下的雨水,微微笑了。。。
雨水冲刷着遍地血水,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味。
谢之宴跪在雨中行罚,谢氏男儿们同样全部站在雨中观摩。
众人眸中没有半分轻视,抱怨,相反,个个都是满眼敬畏,以及来这位下一任家主的敬佩。
最后一鞭落下的时候,谢之宴便再也坚持不住,彻底昏死了过去。
等到再度醒来时,已是七日后。
谢之宴已经回了永安侯府,身上的伤势也早已处理包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