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时,嫁给萧景珩,两人相敬如宾,她每一次等他许久未归的时候,他都会让身边的小厮去城中的朱雀大街买一盒桂花糖哄她开心。
而上一世的自己,真的很容易满足,有个家,有人相伴就行。
根本不需要人哄。
其实也没有人哄。。。
这样的日子,如今回想起来,她都觉着可笑,心酸。。。。。。
思绪回拢,江晚棠看着眼前已然陌生久远的萧景珩,声音很轻很轻的道:“本宫早就已经不吃桂花糖了。”
萧景珩神情僵住,眼底的亮光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下一刻,他抬起眸,对着江晚棠笑,苦涩的道:“也是。。。”
现在的她,要什么没有,怎会在意小小的桂花糖。
他笑着笑着,一双眼眸通红:“对不起。。。”
上一世没有好好珍惜,好好待你。
江晚棠看着泛红的眼眶,面无波澜,她冷漠平静的道:“萧景珩,本宫喜欢的从来就不是桂花糖,而曾经送我桂花糖的那个少年。”
“但那个少年。。。。。。从来就不是你。”
萧景珩听见这话,高大挺拔的身形一瞬僵硬,颓然。
然又听江晚棠道:“前尘尽断,相逢陌路,萧小侯爷,该往前走了。”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了。
萧景珩站在原地,看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背影,通红的眼眸里,有一滴泪水滑落,在冰天雪地里瞬间凝结成了冰晶。
往前走?
上一世的今日,他亲眼目睹,她坠下高楼,鲜血染红了一地的白雪,也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
自那时起,就注定了,他这一生终将作茧自缚,画地成牢。
再也走不出来了。。。。。。
江晚棠踩着积雪,走过重重宫墙,一路来到姬无渊的生母瑜妃生前所住的瑶华宫。
果然,在宫殿的门口看到了王福海的身影。
江晚棠缓缓走近,望着宫门口那块早已褪色的“瑶华宫”匾额。
王福海看到她过来,有些诧异,忙上前行礼道:“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江晚棠微微颔首,淡声道:“陛下在里面?”
“是。”说完,王福海又有些为难的道,“娘娘,陛下吩咐了,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江晚棠眉眼微敛,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静静地站在瑶华宫门口,望向空荡荡的殿内,眸色幽深。
外面大片大片的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的飘落,寒风凛冽。。。
王福海瞧着江晚棠已然冻得通红的面庞,开口劝慰道:“天寒地冻,娘娘不若先回大殿等候陛下?”
“万一您冻着了,陛下可是要心疼的。”
江晚棠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许久,她眼睫动了动,淡淡道:“王公公,陛下每年生辰都是如此吗?”
王福海愣了愣,之后垂眸叹息道:“自从陛下的生母瑜妃薨逝之后,陛下每逢生辰便会来此,有时还会待上好几日。”
江晚棠想,在当时那样的绝境下,能够当机立断,舍命保下自己孩子的,定是一位极好的母亲。
于是,她好奇问:“陛下和瑜妃娘娘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