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懂。
但宋家老爷子信这个,每每宋蓉与舅舅要出门时,便会带着全家人一起去庙里求神拜佛,地藏,文殊,观音等等,一个都不落下。
老爷子也对这些事情颇有讲究,成日里捧着一本易经研究,宋思慎老笑老爷子,退了休也别闲着,天桥底下又能营个业。
她回眸,视线往傅公馆方向望去,而后,又缓缓收回,正南方坐着的是九天,乾金之象,万物之父,九天之方,可以扬兵布阵。
而正对傅公馆主卧的;乃六合。
禀东方木,护卫之神,六合之方宜婚娶、避害。
难怪,难怪兰英总说,这傅公馆里的一花一木都颇为讲究。
如此,她才知晓,讲究在哪里。
傅君辞其人,信风水。
这日,素来极少按时下班的傅君辞这日下了个早班,五点整,起身离开办公室。
归了傅公馆。
大抵是知晓苏慕晚今日是整日未曾出门,颇有几分想早些回去陪她的意思。
连走路的步伐都急切了几分。
归家,兰英告知进院子了,似是下山去了。
傅君辞伸手脱衣服的手微顿,下山?
今日如此惊心动魄,她怎会下山?
苏慕晚怎会是个明明站在高山之巅却俯身下山去的性子?
不不不,傅君辞伸手将脱了一半的衣服又穿了回去。
跨步,往屋外去了。
抬手,止住了欲要跟上来的罗毕。
随着苏慕晚走过的路,一路向前,岔路口时,未曾思忖一秒,往山顶而去。
步伐沉稳,身形挺拔。
为何觉得苏慕晚不会下山?
只因她现如今走过的每一步路,自己都走过。
他那时的心境,与此时的苏慕晚相同。
夜空中,一轮弯月挂在天边,在山林与江水拍岸之中显得那般和谐又不和谐。颇有种凉月如眉挂柳湾;越中山色镜中看的意境。
男人着一身黑色大衣拾阶而上,若非暖黄的路灯照下来,只怕无人能瞧见这人。
傅君辞行至山顶时,便见苏慕晚站在山边儿上,面朝江火而立,背影消瘦带着几分孤寂与苍凉。
如那站在虚幻中的人,好似一眨眼,就能消失不见。
苏慕晚静立山头,眼前、是万家灯火、是这个城市最美的夜景,身后,是漆黑的夜路。
一如她此时的处境,往回走,满身阴暗。
唯独向前,才能看见光芒,才能找到救赎。
早在回到c市的那天,她就知晓,自己早已无路可退。
前方无论是荆棘还是刀山火海,她都得硬着头皮向前。
只因,身后、无路可退。
退一步,是地狱,是数之不尽的阴暗。
傅君辞这日,单手插兜立在是苏慕晚身后,不急着开口唤她,知晓她此时心绪澎湃,也知晓她在俯瞰自己的世界。
他迎着冬夜的寒风,点了根烟,大抵是江轮的汽笛声掩盖住了打火机的工作声,苏慕晚未曾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