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只有两个人还站着;刘牢之和王恭。但站立之人;却显得是那么卑鄙。
继续要处罚谢灵运;继续要惩治任何一个请愿军士;就是跟整个北府作对
这不是兵变;如果说谁兵变了;那个人就是与军心背道而行的刘牢之。
“你们;你们……”刘牢之捏动着拳头;早就是十分为难;他不会不明白不得军心会是什么后果;但要他拉下脸改变主意;他又真的难以做到;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忍让的人。
他寒声的道:“谢公义;我罚你禁足三个月;没有让你可以随意与牢外说话;你的罪过自然多加一条;可这些叛兵的罪罚;只能由他们自己来承受”
叛兵?五百军士无比的憋屈;什么时候他们是叛兵了是刻苦操练的时候?还是和魔军奋力搏杀的时候?
“刘都督……”
“不必多说”刘牢之重声打断了谢灵运传来的话;“这个叛兵多番侮辱北府将领;不论有没有参与此事;都其罪当诛”话声方落;他就持剑走向熊力;并没有使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而是慢慢的走过去;举起宝剑;要让众人看个清楚
冒犯军纪的人就是这样下场
看着落日余晖映在剑锋上烁起的寒芒;王恭双目一亮;而将士们目眦尽裂;一瞬间心寒如冰封
“道坚;何苦这么动气。”就在这个时候;一把沉稳而平和的声音随风传来。
这让刘牢之的举剑姿态顿时凝滞一众将领都精神大振;又惊又喜;几乎抑不住地欢呼高喊;是康乐公;是康乐公来了事情有转机了哈哈哈哈—
没有人觉得康乐公会是非不分;谁对谁错;谁应该奖励;谁应该惩罚;只要是康乐公说的;他们都服气也只有康乐公;才有这个权威
谢康乐来得真快王恭的脸色一变;本以为大局已定;现在却不知道会如何了……
一阵呼轰的狂风从南边吹来;就在刘牢之的身旁;一个身影迅速聚而成形;身着朴素的闲居袍服的半百老人;北府兵主;谢玄
他的目光扫了扫那长剑;刘牢之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却还是收剑入鞘;低声的问道:“康乐公;你怎么来了。”
康乐公将士们终于情不自禁的一阵阵欢呼;不少人喜极而泣;熊力等人近距离见到偶像;激动得几乎晕死;在他们心中;太上老君、如来佛祖都比不过眼前之人;这个顶天立地的老男人;这个几乎一力支撑着天下安稳的神将
另一边营牢之中;谢灵运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靠在墙边坐下;摇头而笑;最后还是要爷爷替他收拾烂摊子;后生无用啊。
“我听闻魔军寇边的军情;就来了。”康乐公扫视了周围一圈;被将士们的情义触得心痛;叹道:“都起来。”
“谢康乐公”天地之间;响起一片片激昂的大喊
道坚;你何德何能;要十万北府男儿跪求于你他又望了刘牢之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目中的失望却是毫不掩盖;这么多年;还是胜任战将;而难当都督。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没有修养统帅的才德;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
你参不透这一点;永远成不了统帅
刘牢之的后背渗出冷汗;不需要声音言说;他就可以听到康乐公的神光传音;他做错了吗?难道士兵们逼营兵变;统帅就要服从吗?那以后统帅的意思;又有谁人听从
你一开始就错了;欺凌军心者;最后定然众叛亲离;错而不改者;只会让它更快地变成现实。你本来可以借这个势打击王恭;稳固军心;你却因为阿客是我的孙儿;就多加忌惮;以至于被魔念蒙蔽道心;猜疑重重、刚愎自用你再这样;当不得都督。
康乐公收回了目光;看向那几名狱卒;说道:“我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去把谢公义带过来;老夫给你们一个交待。”
“卑职遵命”狱卒们激动地领令;快步走去了。
刘牢之沉默不语;却连手掌心都被汗水渗湿;若说天下有一人让他心悦诚服;那就是康乐公……但现在心头滋味复杂难言;他做的决定;都要被推翻吗
这时候;王恭语带责斥的道:“谢康乐;谢公义兵变之罪为实;这些将士逼营之罪也为实;你可不能徇私”
“我听闻王将军临危而退;可有此事?”康乐公问道。周围随即生起一片片轻笑;熊力等人笑得最为畅快;就知道康乐公和他们是一个心思的;王恭这种懦夫;可耻
“我只是做出我认为最适当的决定。”王恭冷脸;“当时的情况;谁都不知道来了多少魔军;谢公义带兵击败了一万;诚然了得;但如果是十万呢?二十万呢?那他是不是把全军带入死地如今死伤八百多人;若然当时及时撤退;这个数目就可能是零。我真不知;我的决定何错之有。”
众人恨不得冲上来砸死他;这家伙屡屡强词夺理;还自我感觉良好;看着他的臭脸;就让人气愤。
“你自然是错了。”康乐公轻轻摇头;却不会给面子王恭;直接当着全体将士们的面;肃道:“行军最怕自乱阵脚;越是军情不明的时候;越要稳定军心。一众将士皆有战意;你却要慌乱地撤退;还替敌军扰乱自己军的士气;大错特错。”
“大错特错”将士们纷纷大喊;熊力等人扯开了嗓子;喊着:“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