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的开启,一名有着一头精神的短,身上穿着笔直军服的年轻人从外面走进来,年轻的脸上充满着属于英气的冷酷,
因为很少被烈日晒到,脸色有点假白,这是高等贵族的特征,在帕拉汶,这样的人被称为蓝血贵族,因为他们假白的嘴角是能够看见蓝色的血管的,
他先是向正在关注地图的军务大臣行了一个礼,然后从自己的背后取出一份文件来,朗声道“大人,这是我们刚收到的报告,暴雨冲毁了波拉河东面的4座桥梁,第四军团的塔睿大人和第六军团的撒迪特大人,都认为已经无法继续向前了,请求撤回原地待命”
“又垮了4座“普拉伊斯听到报告,眉毛紧蹙了一下,有些困惑的抬起头,自言自语道”算上昨天的2座,岂不是已经垮了六座桥了瑞博根的地方建设应该不会如此糟糕?这样的雨季每年都会遇上,难道每一次都要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也觉得很奇怪“对于普拉伊斯的困惑,年轻的副官给出同样的答案“我以前在雨季来过瑞博根,那时的情况不是这样的,虽然有冲毁木质桥梁的情况,但绝对没有冲毁石头桥梁的记录,这次上报的桥梁中,有3座可是坚固的石桥啊,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哦,你是说今天垮塌的桥里有三座石桥?”普拉伊斯脸上写满了意外,将手中的笔递给副官,要他将垮塌石桥的位置标出来,
随着位置标出,普拉伊斯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随着所有断裂桥梁的位置全部标出来,就可以很清晰的看出,这是一个不规则的半弧,在这个半弧的后面是已经无路可退的宽阔河道,在它的前面是一片宽阔的平地,中间隐约可以看出一个地名,伊英特马场
“可恶,上当了普拉伊斯几乎是条件反射式的从座位上弹起来”东庭人一定是事先在桥梁上做了手脚,目的就是为了孤立伊英特,现在是那个军团在那里驻扎?”
年轻的副官似乎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大颗的冷汗爬上他的额头,
伊英特是瑞博根最大的草地所在,是以前蓄养战马的草场,地上平坦,最利于骑兵集群的大规模运动,如果东庭人的目标真是这里,那就太可怕了,前有重兵,后无退路,简直就是决死之地
在回忆了一会后,他连忙回答道
“是大王子殿下的第一骑士团,因为他们是推进度最快的军团,也是牵制东庭骑兵的前锋,所以在5天前就已经越过了波拉河进入能够休养战马的英特草场驻扎现在正是大雨,只怕已经很难撤退了“
“见鬼怎么会这样“普拉伊斯脸色煞白的愤愤道,殿下可是国王陛下最寄予希望的人,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处死的命令,塔睿和撒迪特,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用人填,也要在波拉河面上架起桥梁,立即进军伊英特”
瑞博根中北部,伊英特马场
白色的雨点滴打在泥泞的大地上,厚实的草甸在暴雨中齐齐弯下腰,
“殿下,这里的雨太大,我们还是先回哨塔”一名跟在大王子阿尔萨克斯身后的大骑士长,用手挡着头上落下的雨点,扯着独特粗犷的喉咙喊道“不知道这雨要下的什么时候,现在没有了遮挡雨水的地方,一旦在军队中出现了大面积的寒病,只怕会造成很严重的减员啊
为了安抚军心,大王子阿尔萨克斯并没有选择在哨塔避雨,而是顶着大雨视察营地
这场雨来的太大太烈,几乎半天时间不到,就已经将马场上原来遗留的破烂不堪的草棚冲垮掉,军用帐篷也不管用,整个地面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潭和泥坑,不要说住人,就是想要找块干净点的地方都很难,除了唯一一座只有三层的瞭望塔,整个马场都是一片水泽
芮尔典第一骑士团驻地就在马场的一个斜坡上,狼藉的地面上坍塌的帐篷和草棚比比皆是,在倾盆的大雨下,这些身份高贵的骑士就像被驱赶的小兔子,只能极为屈尊的与肮脏的战马挤在狭小的石质马棚里,
吵杂的人声充斥在雨中,地上全是雨水汇聚出的细小水流,就像一道道银色的长蚯蚓,弯弯曲曲的沿着草茎流动,
因为太混乱了,骑士们的武器就这样散乱的靠着墙放着,有骑士长枪,也有鹜形盾牌,战斧,连枷,甚至还有一些战马的马鞍,因为战局上的节节推进,在第一骑士团中弥漫着一种自大自满的情绪,
认为东庭的精锐骑兵也不过如此,在全身重甲的芮尔典骑士面前,鼎鼎有名的黑甲弓骑也不过就是一群一冲就垮的绣花枕头,除了用手中单薄的弓箭进行一些无关痛痒的骚扰,几乎看不出任何作用
“随时准备着战斗”
是一个常年训练的骑士本能,可是眼前的这些骑士则显得很散漫,只是一个大雨就成这个样子,证明这种情绪已经到了一定程度
“殿下”远处,一队骑兵正冒雨往这边跑来,领头的是一个头上飘着红缨的大骑士长,明亮的铠甲上满是泥水,代表荣耀的骑士披风也成了水抹布,
“是去后方调度防御帐篷的赛特大骑士长”
阿尔萨克斯认出了这名大骑士长的身份,看见对方就这样空手空脚的狼狈回来,不由两条眉毛紧蹙成一团
“让你领取的物资呢?”阿尔萨克斯大声责问道
“桥断了,所有通往后面的桥都断了在大雨停下之前,只怕不会有物资提供了”这名大骑士长一脸无奈的从马上下来,将身上凝成一团的披风解下来,从一名侍从手里接过毛巾“看来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他的话音尚未落下,一阵凄厉的恩恩声从空中传来,无数的黑点混在雨点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