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微蹙:“医生说过要持续性治疗,同时还要避免受害受潮,你怎么老是不放在心上?”
他帮她搓了会儿膝盖,待有了点热度后,才从袋子里拿出膏药来给她贴上。
微苦的草药味传递至鼻尖时,孟摇光才慢慢说:“现在已经很好了,比起以前,这点痛只是毛毛雨。”
“你的目的是痊愈。”
“我的目的是痊愈吗?”孟摇光茫然了一下,却对上陆凛尧的眼睛。
茶色的瞳孔在近处映着她的脸,带着点不满意不高兴,还有点无奈。
她盯着这双眼睛,余光里看见他深夜也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西装,于是突然就道:“你来得好快。”
“才十分钟不到吧。”
“本来就要来给我送膏药吗?”
一句接着一句,不带任何情绪,好似只是好奇。
陆凛尧看着她,正要回答,却听见少女说算了。
她很快垂下视线,不知是颓丧还是平静地指了一下对面的座位:“坐吧,我只是突然很想见你。”
陆凛尧看了她两秒,便也从善如流地闭嘴,把她的裤腿放下来,走到她对面坐下了。
用西裤裹着的两条长腿屈起来,突然便有了种洒脱不羁的味道。
他从放在地面的塑料袋里拿出一罐啤酒,拉环被打开的声音在夜雨里清脆地一响,接着就是持续咽酒的声音。
片刻后孟摇光抬起头,只看见对面男人仰起的脖颈,和凸起的、上下移动的喉结。
他很快喝完了一整罐啤酒,空罐子被丢在桌上,发出空洞的响声。
接着他又开了第二罐,眼看他又要往下灌,孟摇光终于眨眨眼探身拉住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
“等我醉了你就能朝我诉苦了。”
“诉苦?”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两个字孟摇光竟笑了一下,“我有什么苦好诉的?顶多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
“那也只能告诉喝醉的我吧?”
“也不是……”孟摇光难得看起来有点纠结,她干脆把陆凛尧手里的啤酒夺过去,自己仰头喝了一口,这才道,“只是现在不能告诉你……”
她想了想,视线落在男人脸上,思绪游移眼神也游移,半晌才弯唇说:“也或许是不需要告诉你。”
就着窗外大雨又喝了半罐酒之后,她拨弄着易拉罐,心不在焉地问:“你说我们这种男女朋友是不是挺奇怪的?”
没有说更多,陆凛尧却像是根本不需要解释,十分淡定地回答:“没什么可奇怪,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相处方式。”
“那你喜欢我们这种相处方式吗?”
“那你呢?”
“……”孟摇光迷惘了一瞬,“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谈恋爱。”
“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