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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1章 绣绷上的雏菊与永龟堂的阴影上(第3页)

小女孩的针脚歪歪扭扭,像极了当年的阿念。缠骨夫人看着她,突然笑了:“真好,又有孩子学绣雏菊了。”

藏和丫丫在花田另一头埋阿念的绢帕,泥土里混着阿芷的血花瓣粉末,刚埋下去,就冒出片嫩芽。丫丫把耳朵贴在地上听,能听见细微的“沙沙”声——像针穿过布面的声音。

“阿念哥哥和阿芷姐姐在长新根呢。”她抬头对藏说,阳光落在她脸上,左眉骨处不知何时多了个淡淡的红点,像颗小雏菊的花苞。

踪和女孩扛着木料从旁边经过,要在花田边建座绣坊。女孩手里的图纸上,绣坊的屋顶画成了雏菊的形状,烟囱是根巨大的绣针:“老堂主说,以后这里要叫‘双念坊’,纪念阿念和阿芷。”

缠骨夫人听见了,抬头喊道:“把阁楼留着,我要在那里教孩子们认阿念的针脚。”

风拂过花田,雏菊的花瓣掀起波浪,像无数块绣帕在阳光下翻动。藏摸了摸左眉骨,那里的朱砂痣仿佛也在发烫,像有人用指尖轻轻点过——是阿芷当年点痣时的温度,是阿念藏绢帕时的小心,是缠骨夫人补最后一针时的颤抖,都融在了这方土地里。天刚亮,双念坊的木门就被推开,六个孩子抱着绣绷挤进门,鞋上还沾着露水。最小的叫小石头,左额角有块月牙形的疤——那是去年被邪祟抓伤的,此刻他正踮着脚够阁楼上的镇魂绣线,木架被拽得“咯吱”响。

“慢着。”缠骨夫人从里屋走出来,手里端着个木盘,盘里摆着六根银针,针尾都系着不同颜色的丝线,“新线得用体温捂热才能显灵,来,放袖口焐着。”

孩子们立刻把银针塞进袖口,小手按在绣绷上的白布上,布上用淡墨画着小小的雏菊轮廓。小石头的手还在发颤,他的护身符总绣不好,花瓣歪得像被虫啃过。

“阿芷姐姐说,绣的时候要想着最暖的东西。”缠骨夫人蹲下来,握住他的手,针尖在布上落下第一针,“你想想,上次老堂主用念芷花瓣给你涂伤口,是不是不疼了?”

小石头点头,眼睛亮起来:“是!像有小太阳在皮肤上滚!”他的针脚果然稳了些,虽然还是歪,但每一针都扎在墨线内侧,没出界。

靠窗的绣架前,梳双丫髻的小花正往绣品上撒念芷花瓣磨的粉。她的护身符绣了一半,花瓣里嵌着根细骨——是阿念当年藏绣帕时不小心蹭断的指骨,老堂主说,这骨头能认主,邪祟一碰就会发烫。

“夫人你看!”小花突然喊道,粉未落在骨头上,竟显出层淡金色的光,“阿念哥哥在帮我呢!”

缠骨夫人走过去,指尖抚过那层光,眼眶发热。她想起阿念小时候,总爱偷拿她的绣线缠在骨头上,说“这样骨头就不会疼了”。原来有些习惯,真的能刻进骨头里,隔着生死都能传下去。整理旧绣品的第三十七天,缠骨夫人在阁楼的横梁暗格里摸到个硬物——是个用油布包着的小木盒,比阿念留下的檀香木盒更小,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念”字。

打开盒子,里面没有绣帕,只有一叠泛黄的纸条,每张都用麻线捆着,上面的字迹稚气未脱,是阿念的手笔:

“三月初三,娘今天又被影主的人带走了,我把她掉的绣针藏在门槛下,针上有血,能镇邪。”

“四月十五,阿芷姐姐教我绣雏菊,她说绣完一百朵,娘就能回来了。我绣坏了三十朵,手都扎破了,不疼。”

“五月廿二,影主的黑雾进了永龟堂,我把娘的缠骨线缠在门把上,黑雾果然退了!阿芷姐姐说,这是因为线上有娘的味道。”

最底下的纸条写在块破布上,字迹被水泡得发涨,却能看清最后一句:“娘,我把你的绣品藏在密室的砖缝里,每块砖都刻了记号,像你教我的那样。你回来时,顺着记号走,就能找到我。”

缠骨夫人拿着纸条的手在抖,她突然想起阿念五岁那年,她教他认砖缝里的蚂蚁,说“蚂蚁顺着记号走,就能找到家”。原来那时候,孩子就记住了。

她踩着梯子爬上横梁,果然在暗格内侧发现了刻痕——是串小小的雏菊,每朵花的中心都有个小点,像极了她绣在缠骨线上的结。这孩子,连藏东西都用她教的法子。

“阿念……”她把额头抵在刻痕上,木头的凉意渗进皮肤,却比不过心里的暖,“娘找到你的记号了,娘回家了。”

这时,楼下传来老堂主的喊声:“夫人!念芷花开了!第一朵开在阿芷的坟前!”老堂主的药炉在双念坊的后院,炉里总煨着锅药汤,汤里飘着念芷花瓣,咕嘟咕嘟地冒热气。今天来换药的是邻村的王二,他的胳膊被“蚀骨虫”咬了,伤口发黑,溃烂处能看见白骨。

“忍着点。”老堂主用银刀刮去腐肉,动作稳得像当年给阿芷爹处理伤口,“这虫是影主炼核时剩下的残魂变的,专啃有怨气的骨头。”

他舀起一勺药汤,淋在伤口上,蒸腾的热气里,能看见淡金色的光——是花瓣里的灵力在生效。王二疼得龇牙,却不敢喊,只盯着炉边摆的药瓶,瓶身上绣着朵雏菊,是小花的手笔。

“这药膏……真能好?”王二的声音发颤,他听说过影主的厉害,以为这伤治不好了。

“你看他。”老堂主指了指门口,小石头正举着刚绣好的护身符跑过,左额角的疤已经淡得看不见,“上个月这孩子被邪祟抓了,比你这伤重,抹了半个月药膏,全好了。”

药膏里掺了缠骨夫人的缠骨线灰——她把当年影主逼她偷的线全烧了,线灰混着念芷花瓣,既能去腐,又能生肌。老堂主说,这叫“以邪克邪”,用影主逼出来的线,治影主留下的伤。

王二看着药膏在伤口上凝成层薄膜,薄膜下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突然哭了:“我以前……帮影主搬过炼核的材料……我以为没人会救我……”

“永龟堂的药,不挑人。”老堂主往他伤口上贴了片念芷花瓣,“当年阿芷爹救影主的囚徒时,也没人说过这话。”

花瓣贴在伤口上,瞬间化作水汽,王二的胳膊不再发黑,露出粉嫩的新肉。远处,孩子们的笑声传来,他们正举着护身符在花田里跑,绣品上的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无数条细小的光带,将整个双念坊罩在中间。入夜后,缠骨夫人坐在灯下,继续绣那件未完成的守护衣。衣摆处要补绣三十朵雏菊,每朵都用不同人的线:有小石头蹭破皮流出的血线,有小花梳辫子时掉的头发混纺的线,还有老堂主用胡须编的线——他说男人的胡须能镇宅,比符咒管用。

“还差最后一朵。”她拿起阿芷留下的那根血针,针尖在灯火下泛着红光。窗外,念芷花田突然亮起片微光,是孩子们的护身符在发光,那些护身符被挂在竹竿上,像串小小的灯笼,照亮了整个永龟堂的夜空。

藏和丫丫提着灯笼走进来,灯笼罩上绣着朵巨大的雏菊,是两人合力绣的。“夫人,老堂主说,这灯笼能引迷路的魂回家。”丫丫指着灯笼里的烛火,火苗上飘着缕青烟,化作个模糊的小男孩身影,正伸手去够灯笼罩上的雏菊。

缠骨夫人看着那身影,突然笑了,把最后一针穿过布面:“阿念,娘把你的线也绣进去了。”

她指的是暗格里找到的纸条,那些麻线被她拆下来,混着新线一起织进了花瓣。线穿过布面的瞬间,整件守护衣突然亮起,三十朵雏菊同时绽放,花心处的镇魂铃碎片发出清响,与花田里的护身符产生共鸣。

“听!”丫丫指着窗外,孩子们的笑声里,夹杂着个熟悉的童声,像极了阿念小时候的嗓音,“娘,我看见花开了!”

缠骨夫人放下绣绷,走到窗边。月光下,念芷花田的尽头,阿芷和阿念的虚影正并肩站着,阿芷手里举着个绣绷,上面的雏菊绣得歪歪扭扭,是阿念的手笔;阿念手里则拿着根缠骨线,线的另一头,握在缠骨夫人手里。

线被轻轻拽了一下,像有人在说:“娘,我们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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