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开口赶人,安玉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
季明里:“?”
他挠挠脑袋。
真是奇怪的人。
晌午,小鱼送饭过来,和昨天一样的两菜一汤,也和昨天一样少油寡盐。
季明里叹息一声,端起碗筷干了三碗米饭。
在小鱼收拾碗筷时,他想到了隔壁的安玉,便吩咐小鱼:“隔壁那个身体虚着,你别跟往常一样扔几个冷馒头打发人家,上点热菜热饭,让他好生养养身子。”
小鱼说:“帮主,隔壁那人不归我管。”
季明里一愣:“那归谁管?”
“二壮说他来管。”小鱼说,“大壮哥想从那人嘴里获取一些消息,但大壮哥忙不过来,就让二壮多来转转。”
“原来如此。”
若季明里和小鱼去问上李大壮一嘴,便会得知事实并非如此,李大壮压根没说过这种话。
但他们哪儿想到李二壮会撒谎?
吃过饭后,季明里休息了小半个时辰,然后让小鱼喊上李大壮等人一起往山下走。
他们的浪山茶棚开在山脚和山腰之间的一条官道上,那条官道与他们帮派通往丰阳县的山路相交,从遥远的余永县过来,途径二十多个县城,跨越七八座叫得上名儿的大山峰,最终抵达京城。
那条弯道算得上交通要道,因此来往车马不少,有官府的人、有做生意的人、也有普通百姓。
以往浪山茶棚开在官道附近,能吸引到许多路过的车马行人,大家奔波劳累,愿意停下脚步在茶棚里歇上一时片刻,生意最好时,仅是茶棚赚到的钱就足够担起整个帮派大半月的开支。
然而如今茶棚的收入越来越少,几乎从一件大袄子缩水成一个荷包。
一群人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地来到茶棚外面,季明里最后一个被扶下车,抬眼看到自家帮派的浪山茶棚冷清得门可罗雀,一个客人都没有,再转头一瞧,光是附近就有三四家茶棚,而且每家茶棚里都坐了至少三四桌人。
第177章山里恶匪x被抢男媳妇
李大壮等人长得五大三粗,单个看都挺吓人,几个人聚拢起来,顿时惹得那些半路歇脚的茶客频频回头。
季明里不想惹人耳目,便领着李大壮等人进了茶棚后面的屋子。
后面的屋子共有两间,一间用来堆放杂物,一间用来住宿,他们帮派看中茶棚的生意,在茶棚上投入的精力和人力绝对不少,甚至安排人数轮流看守茶棚,茶棚日夜都在营业。
年初季明里还和李大壮等人商讨过,倘若他们通过茶棚攒下一笔钱,便在茶棚后面修个客栈。
谁知计划还未开始实施,竞争对手就跟雨后春笋似的冒了出来。
这两天守着茶棚的是他们帮派里的一对母女,也是和季明里一起下山的周贵妻女。
周贵把她俩喊进屋里。
周贵媳妇面对季明里还有些怕,搂着自个儿女儿肩膀,小声地说:“帮主,这两天我和小芳别的没干,就数路过的马车,我们发现了一件事。”
季明里坐在屋里的床上,两条长腿岔开,一只手搭在腿上,其余人围着他或坐或站,坐着的人屁股下面只有一张小凳子。
他对周贵媳妇抬抬下巴:“何事?”
周贵媳妇拍拍女儿的背,小姑娘心领神会地从一旁的柜子上摸到早就备好的东西——是两把用草绳捆着的木棍。
一把多,一把少,差别相当明显。
小姑娘一手拿着一把木棍,声音清脆地说:“帮主,这把多的木棍是我娘的,她数从余永县去京城的马车,这把少的木棍是我的,我数从京城去余永县的马车。”
坐在季明里身旁的李大壮立即发现不对,嚷嚷起来:“去京城的人也太多了吧!”
“一直都多。”周贵说,“只是我们不曾注意罢了。”
季明里知道小姑娘的话还没说完,又道:“继续说。”
“我们茶棚在这条道的最西边,另外几家茶棚都在我们茶棚的东边,而余永县在东边,京城在西边。”小姑娘口齿清晰,讲得头头是道,“只有从京城去余永县的马车才会第一眼瞧见我们茶棚,但凡从余永县去京城的马车,只会在走到最后才瞧见我们茶棚。”
“还有一点。”周贵媳妇小心翼翼地说,“往西边走上小半个时辰,又有几间茶棚,有两间茶棚还带客栈,从前我们生意好是因为我们接待了从余永县去京城的客人,如今前后被堵,我们这位置实在尴尬。”
季明里听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位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