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言辞精简,条理清晰。
比如原惟说,结婚这件事,其实并非由他提出,叫傅润宜不用过度考虑他的意愿,当然这个时间节点结婚,的确是有些天时地利人和的好处,个别长辈们不好前脚大力建议,后脚又极力反对。
毕竟此时的婚事承了所谓的孝道,遂的是原老爷子的遗愿,不想夸也得夸,明面上没人敢说一个不好。
三年后结婚,难保不会冒出一些莫须有的“不合适”来,即使阻力无用,也总归耳根不净。
而三年后再考虑结婚也有益处。
今年集团有项目在新湾落地,需要频繁来往两地出差办公,加上每年的固定假期,今明两年原惟在新湾的时间都不会少。
如果傅润宜愿意,可以时不时飞来崇北,慢慢体验两地的生活差异,如果不愿意,短时间内也不用担心异地的问题。
……
傅润宜觉得原惟考虑得十分周到,只是他条条框框一分析完,对傅润宜说:“你想想,你比较喜欢哪种。”
傅润宜又立即觉得,这个场景像复杂版的餐厅点菜。
原惟把明成杰发给他的攻略里的几家餐厅列出来,问傅润宜今天要去吃哪家,原惟也是这样说的——这家是你比较喜欢的辣口,那家口味偏清淡,但是招牌菜有珍宝蟹,还有一家是创意菜,环境不错,菜式新奇,口碑也很好。
“你想想,你比较喜欢哪家。”
傅润宜的回答也跟选餐厅时一致,慢慢地,已经开始琢磨了,说:“好,那我想一下。”
原惟并不催促,也不引导,只略点头说:“你想一下。”
傅润宜想了一会儿,跟原惟勾在一起的手指动了动,她看着原惟,眼里有些闪烁的心动,有些期待地细声说:“我还没有结过婚,我想结一下试试。”
不待原惟反应回复。
吱的一声,楼道生风,把并没有关严的老式门,忽然被吹开一段,发出一声锈涩的响儿。
这突兀的声音倒不是重点。
重点是门缝里还有一个脑袋,和小半个鬼鬼祟祟的身子。
在傅润宜和原惟循声看去时,工作室的小茉做贼似的露出一抹尴尬的笑,立马声音憨憨地解释。
“真的不好意思啊,我回来送东西的,车开到半路,我才忽然想起来,茹茹姐交代我带给你的东西,我落车里,忘拿出来了,我这不就赶紧回来送,刚好这门还没关严,我就拉了个小缝儿,结果……一听你们在聊结婚这么大的事儿,我不敢吱声。”
傅润宜第一时间如弹簧一样,从原惟腿上弹开,脸颊唰的一红。
不知道小茉是什么时候回来送东西的,也不知道她在门口不吱声多久了,想到刚刚自己一边掉眼泪一边在正对着门的地方跟原惟亲得难舍难分,傅润宜薄薄的脸皮更加发烫了。
原惟有种不知羞耻为何物的镇定自若,很客气地对小茉说:“那辛苦你多跑一趟了。”
小茉立马摇头接话:“不辛苦不辛苦。”说着,小心翼翼踏进来两步,把一个带拎绳的小纸袋搁在玄关柜上,“那个润宜,东西我放这儿了啊,这是茹茹姐说给你的。”
傅润宜硬着头皮说谢谢,“那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好好好。”小茉应着,目光在俩人身上一晃,忍不住笑说,“你们俩嘿嘿嘿……就挺好的事儿,结婚好唉,我支持,那我先说一句新婚快乐。”
说完话的小茉,飞一般地跑走了。
这次帮忙带上的门,关得结实,砰一声响,“新婚快乐”被震得犹有余音。
傅润宜看着门,咬住下唇,像因早恋和对象一块被抓罚站的高中生,有点难为情,但这种不慎被抓到的难为情的感觉,还挺甜蜜交织的。
显然,她的对象并没有这种难为情。
原惟从椅子上闲闲起身,捏了一把傅润宜后颈,说傻站着干什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傅润宜忍住难为情,不再傻站着,去玄关柜那儿拿袋子,想看茹茹托小茉带什么给她了,怎么也没提前跟她说。
接着更难为情的事情来了。
傅润宜拿出纸袋里的小盒子,马卡龙的柔嫩色系,莫名眼熟,打开盒子,她只看了一秒就立马合上,下一秒急得想找个地方塞起来。
傅润宜刚拉开底柜的门,没来得及窝藏,东西瞬间消失——被人从手里迅速拿走。
原惟望了两眼,疑惑着:“什么东西打开了就要藏起来?”
“没什么,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你还给我吧。”
傅润宜伸手想从原惟手上拿回。
但以她和原惟之间的身高差,原惟只要将手臂抬高,她使上跳高的力蹦跶,也拿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