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路灯依然亮着,城市的喧哗暂时落幕,可有些人的脉搏刚开始有节奏地跳动。
收到文档的周影面无表情,手指却不自觉地敲着桌面。
“够了。”他低声说,“按计划。”
于是,廖志宗很快安排两位火种计划中未死亡成员,以真实身份挂号就诊。
没有更改任何信息,没有套身份卡,无人顶替。
他们静静地走进市第一附属医院,刷身份证,取号、挂号、缴费,流程丝滑。
十分钟后,两人的手机先后收到了内容惊人的推送短信:
欢迎回到绿洲计划健康管理序列,您的专属医生将于24小时内联系您。
黄德海第一时间调追短信接口,端口封装路径层层转发,终点竟落在“市残联辅助工程办公室”名下。
设备注册地址,一套闲置的小楼,最近一次登陆时间——上一周。
注册人资料一出,众人齐齐变色。
王家杰的堂弟,王维骏,现任中心卫生服务中心副主任,正在值班。
夜色如墨,沈碧云捧着解密资料,指尖略略发颤。
她望向灯火通明的指挥中心,突然意识到这条灰色产业链早就构建完成——法理、技术、系统、账户、用途,每一环都精准恶毒。
远处会议厅的门被推开,一名工作人员快步而来,把一张新近调取的基金流转图交到沈碧云手中。
她看了几眼,陡然起身:“这是一座闭环的绿洲。”她轻声说,仿佛嘲讽,“死人从未离开,只是被拽进了新的监牢。”
灯下,周影正坐回车里,打下一串指令。
他将加密U盘放回专属安全盒,扣上锁。
风从车窗缝隙中钻入,轻轻掀起他衣袖边缘的旧伤疤。
他一边开车门,一边侧头看向夜色深处,留下一句平静、却像雷一般滚过夜空的话:
“通知张慕凡……火种不死。”
门“哐”地一声关上。
下一刻,远在另一座城的林婉如,手机屏幕在黑夜中忽地亮起,一个加密号码呼入,备注名——“心理评估师”。
林婉如一边盯着来电标签“心理评估师”,一边缓缓将手机贴近耳边,心跳莫名有些加快。
那头的声音干净、温和,却透着令人发毛的控制感,仿佛在精确计算她的每一个呼吸。
“林小姐,近几周是否频繁出现头晕、失眠、梦游,或者……记忆空白?”
她喉咙发紧,装作平静,“这些都没有问题。”
然而对方只是轻轻笑了一声,语气比夜风还冷:“不必拒绝,我们只是提醒。若您不想基因不适反应进一步增强,可以考虑申请定向干预项目……名额不多,尽早做决定。”
林婉如没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