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喜姑望过来的瞬间,祁照月垂下了眼睫,敛去了眸底怨毒。
还不到时候。
现在,她还需要靠这个老奴婢。
白浩那个畜生,还硬邦邦地躺在内室呢!
那满地的血污,那不堪入目的景象……
桩桩件件,都得有人去处理干净!
她祁照月,金枝玉叶的公主,难道还要亲自动手去碰那些腌臜玩意儿?
祁照月不动声色地想着。
她记得,喜姑在宫里,与一个姓陈的禁卫走得相近。
她一直知道,但从未主动问询。
只要能把事情办妥帖,便够了。
白浩的尸首……
祁照月眼波微不可查地一动。
想必,喜姑也要靠着那个禁卫,才能将这烫手山芋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吧。
如此一来,倒也省了她一番心思。
祁照月心念电转,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受惊过度的柔弱模样。
先让她把这桩天大的麻烦事解决了再说。
至于旁的……
比如失职之罪……
比如让她清白被污之恨……
祁照月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不急。
来日方长。
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跟这个老奴婢,好好算算今日这笔账!
……
观山院,内室。
地上衣衫零落,散了一地。
一件粉色水丝小衣,堪堪叠在墨色回纹锦袍之上,昭示着昨夜旖旎。
纱帐低垂,帐后榻上,隐约两道身影相拥而眠,呼吸交缠。
“唔……”
女子鼻间发出一声轻吟,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似要醒转。
“什么时辰了?”
嗓音软糯糯。
身侧男子长臂一伸,将滑落的锦被往上轻轻一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