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鉴清似想到了什么,颤着声音道:“新江城到上海要两天的时间,给我最新的报纸,快,快。”
车宏将早已准备好的报纸递了过去。
报纸上整个版面都是新江城被飞机轰炸的事。
车宏哽声道:“原本少帅是想让小姐和三夫人含卉小姐坐火车离开的,但那晚,火车就被炸了。接着便是飞车轰炸,我们幸运地出城了,可整个新江城已经变成炼狱。”
颗颗泪珠落下,沈鉴清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般。
此时,三夫人和彭含卉走了进来,她们也听到了车宏的话。
“娘。”彭含卉抱住昏过去的三夫人。
沈鉴清见状,赶紧扶着三夫人躺下。
彭家在上海有一幢大宅子,当三人疲惫地到时,下人已经将里面打扫干净。
知贤扶着三夫人先去休息了。
沈鉴清和彭含卉坐在沙发上,俩人都没有从飞机轰炸新江城中回神,也没人敢问出那个问题来。
最终,还是沈鉴清问了:“予成呢?”
“少帅是生是死,没人知道。”车宏知道这话也只是安慰安慰人,在那样的轰炸下,几乎没有人能活下来,很多人都被炸得粉身碎骨。
沈鉴清哽咽出声,接而捂脸大哭。
然而,生活还是要继续。
三夫人在大病了一场后也渐渐地恢复过来,彭含卉每天都是第一时间看报纸,她一直在打听荣砚行与彭予成的消息。
然而,直到入夏了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沈鉴清将注意力都放在上海的几家铺子里,同时写信给在干南的白于舟陶诚,还有去了香岛的陶桃,阮掌柜几人,告诉他们自已新的落脚点。
就当她在新的铺子里发呆时,车宏进来:“小姐,你看谁来了?”
沈鉴清望去,看见了一个少年人,少年长得极高,面庞冷峻,轮廓似刀削般的分明,他的神情极冷,带着几分桀骜。
“山青?”沈鉴清微讶:“你变化真大。”也就两年时间没见而已,原本的少年人长大了,也长开了。
“大姐还是和原来一样。”漂亮,让他移不开眼睛,顾山青压下心里的躁动。
沈鉴清淡淡笑了笑:“坐。”
“大姐为何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在沈鉴清刚到上海里,顾山青便知道了,但他等着她来找他,可三个月过去了,她压根没来,他只得来找她。
“也没什么事。”
顾山青突然起身,一个倾身压在了沈鉴清上方。
沈鉴清愣了下:“怎么了?”
“大姐给了我那么多钱,就不好奇钱都花在哪了?”这两年,沈鉴清每个月都准时地给他打钱,哪怕这几个月也没有忘,却从不过问他的事,顾山青挺好奇的,这么多钱白花花地流掉,她是一点也不关心流到哪了吗?
“你用钱自有的你计划,我相信你不会乱来。”沈鉴清压根不会去怀疑他的用度,顾山青是有野心的人,钱必定都用在刀刃上的,这点能肯定。
“大姐这么相信我?”
“你这样说话不累吗?”她头都抬得累了,沈鉴清不明白这小子一手倚在案几上,半身压在她上方干嘛,上海流行这一套吗?
顾山青神色不太自在地坐回了位置,前几天李漠这样跟那个女孩子说话时,那女孩子脸都红了,没出两天就和李漠在一起,大姐却什么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