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在指缝游走,安姩捻起他鬓角发现一根银丝:“有白头发了。”
“想某人想的。”
男人侧首轻吻她的手腕,喉结在薄皮下滚动:“河西视察期间审文件,总觉着文件上的字在笑话我。”
吹风机嗡嗡声里,盛怀安忽然攥住她的腰肢:“过了年你就二十了……”
“你生日那天,我们去领证。”
尽管已举办过婚礼宴席,但法律文件上安姩的名字后仍印着“未婚”
二字。
盛怀安望着眼前小姑娘含笑的眉眼,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安姩关掉喧嚣,指尖陷进他的发间,弯唇轻笑:“盛书记怕我跑了不成?”
余音被突然抬首的吻截断。
盛怀安就着躬身姿势将人困在镜前,镜面凝雾里浮出交叠的影。
宦海浮沉十数载,见惯风云翻覆,惯看众生百态。
偏在她这道浅湾搁了锚,唯恐她化作指尖流沙悄悄溜走。
走下楼时,男人眼底浮着三分未褪的餍足。
身旁的女孩唇瓣嫣红微肿洇着齿痕。
安姩托腮看他执筷,指节屈起的弧度与握钢笔时一般无二。
见他连喝三口汤,喉结滚动间眉目舒展,不自觉跟着咽了咽。
“张嘴。”
盛怀安突然夹起片薄如蝉翼的羊肉,在蒜醋碟里滚过。
安姩看着眼前的肉片,犹豫着该不该张嘴,最后理智占据了上风,狠心拒绝:“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确定不吃?”
盛怀安故意晃了晃筷子。
安姩偏头不去看他。
男人低笑出声,筷子转了个弯正要送进自已嘴里,“可惜了,这么好吃的羊肉……”
话未竟,安姩已咬住他悬空的筷尖。
亮盈盈的眸子漾着得逞的笑,舌尖卷走肉片时故意舔过银筷花纹——那上头錾着两只交颈的鸿雁。
盛怀安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又将碗推过去,“再两口汤,你每日运动量过大,身体需要能量。”
瓷勺在碗沿磕出清响,半朵萝卜雕的莲花喂进她唇间,耳坠随着咀嚼轻晃,映得满室暖光都潋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