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房间里,梦安然纤细的手抚上陆逸额头。
他的体温已经升高了不少,刚才可真是连她都吓了一跳,体温低到跟冰块一样,基本上是要撒手人寰了。
收针之后,她正准备出去喝口茶歇一歇。
床上的人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意识模糊地轻喃:“妹妹……”
梦安然的脚步顿在原地,迟疑片刻后,还是重新坐下了。
她这才注意到陆逸满头银丝上,沾染了些血液,此刻已经干涸了,凝固在上面,像是落在雪地中的红梅。
她取了张湿巾,轻轻擦拭掉了血迹。
细想起来,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陆逸。
在她年纪还小的时候,白郁金和陆忠一年见不到几次人,陆衡又总是忙着工作,唯有陆逸喜欢逗她玩……准确些说,是玩她。
各种恶作剧层出不穷,所以她一直都很讨厌这个二哥。
可是反过来看,似乎那栋冰冷的房子里,也只有陆逸会搭理她,时不时拿着不知从哪儿淘的头饰扔过来,说是捡回来的烂玩具。
谁出门能捡到几十万一个的发箍啊?
偶尔会有限量版的包包,说是他女朋友不喜欢,当垃圾送她了。
送小女友儿童背包?难怪会不喜欢。
“真是烂透了……”梦安然盯着床上连呼吸都清浅得似乎不存在的人,咬着牙关暗骂一声。
秦沐推门进来,就看见陆逸搭在床沿的手,正无意识地捏紧梦安然的手腕。
而她丝毫不挣扎,似乎感觉不到痛。
他疾步过去,拉开了陆逸的手,看到她手腕被捏出一圈红印,不由得心脏一紧,“你是傻吗?不知道疼?”
梦安然眼底闪过几分茫然,似乎才注意到自己手腕肿起来了一块。她苦笑道:“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如果这都需要大惊小怪的话,哪里对得起她五岁那年断的那三根肋骨。
秦沐看着她手腕上的红痕,眉头紧锁,却终究没再说什么。
他转身去取医药箱,动作利落地翻出药膏和棉签,一言不发地替她上药。
冰凉的药膏贴上手腕,梦安然的神经下意识缩紧。
“真的没事,过一会儿就消了。”她一如既往地不喜欢上药,尤其是在手腕上,容易蹭到别的地方。
“涂上。”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梦安然不再抗拒,任由秦沐倒腾,目光重新落回陆逸苍白的脸上。
他的呼吸微弱,眉头却微微蹙起,像是在梦里也不得安宁。
“他……会没事吧?”她轻声问,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秦沐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有你在,他会挺过来的。”
毕竟,梦安然是陆逸心底唯一的光,也是最大的挂念。
尽管陆逸病倒得令人猝不及防,但依旧无法影响梦安然前往A国找陆衡的计划。
当晚回到江畔九号的小居,柯奈来为梦安然做诊断的时候,她就提出让柯奈一起前往A国。
陆衡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带个心理医生说不定能趁此机会给陆衡也做个心理辅导,劝他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