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官吏们或掩面或趴在桌子上痛哭。
王允继续:“太后圈禁亲子,若先帝知晓,九泉之下何以瞑目?危难之局,渤海王协拒不就藩,若动摇国本,我等世受国恩,将来如何去见大汉历代先君?”
绝望的情绪在场中蔓延。
这时脚步声响起,一名下人匆匆而来,来到王允面前,恭敬的递上一封书信。
王允拭去老泪,拆开书信一看,顿时大喜。
探子报北军各营在集合!
大伙都在观察王允呢,见他如此高兴,三三两两询问出声:
“太师,莫非有什么值得高兴之事?”
王允收起信件,神色突然变得凶狠,起身道:
“诸位不要担心,大汉还有贤明的天子,后继有少主韶。如今之计,唯有铤而走险,强迫渤海王就藩,勤王保驾,奉迎皇帝,以拒太后。”
原本还在哭的人,哭声戛然而止,现场鸦雀无声。
跟造反几乎没区别了。
不过现在已经没得选,莫非真要等到太后一封废帝诏书下达吗?
到那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能来到这里的人,都已经做好掉脑袋的准备。
他们可不是只顾着自家利益,天天上蹿下跳的腐儒。
而且看王允的样子,好像有什么机会送上门。
众人起身抱拳:“请太师吩咐!”
王允老眼中满是欣慰。
什么士人领袖,他才不稀罕。
他知道自己是被士人推着走吗?
当然知道。
总要有人来干这件事,给士人一个发泄点,让他们聚在一团。
士人聚在一团,搞什么事会商量着来。
比如赵家要搞事,平日里随便就搞了,但在一起时要考虑会不会影响别家士族的利益。
不过聚集起的士人一旦达成统一口风,破坏力十分惊人。
所以王允自己主动钻进去,能劝则劝之,不能劝就雷声大雨点小拉着士人闹一闹。
天子一看士人们表达不满了,且又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破坏,随手就让步打发了。
士人们觉得受到重视,又有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承诺,做事不说铆足劲,但至少肯卖点力气。
皆大欢喜。
王允知道,天下人都在笑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