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她和凌险峰都进入到不发一言,认真吃饭的状态,饭桌上只有祁牧和高静岚一如既往地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我听说金川湖旁边很适合露营,那边的基础设施可比你们上次去的紫山好多了,可以等去了后再租几只帐篷。”高静岚喝了一口号称用金川湖水烹饪的浓汤,微微眯眼道。
祁牧轻拍了下桌子,表达自己的愤怒:“好啊,你们果然在一直监视我们,不然怎么会知道我们去了紫山?”
“如果我说是那天早上正好在公交站看到了你们登上去紫山的公交车,你会信吗?”高静岚笑眯眯地说。
“不信。”
高静岚长得不算差,但认识多年,祁牧早就习惯了她跳脱的性格,现在面对她笑眯眯的表情只觉得一阵恶寒,断然摇头。
换乘的公交枢纽站离高静岚现在的家隔了半个城市之远,大清早正好出现在那里?信这个不如信她会未卜先知。
“不信就算了,”高静岚也不过多辩解什么:“说来,要在车上坐这么久,你们准备好吃的东西没?车上卖的食物可不便宜。”
“我还是有不少钱的……”祁牧不想显得自己太穷,实际上,父母给他留下的钱还没花多少,他又收到了公主给的报酬。
光是到他账户上足足有六位数,这还是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出力,坚决只拿了一成的结果。
也就是说,公主光是支付给他们三个的就有数百万。这仅仅只是对上了几个进化等阶不高的术士联合会成员而已,文涟又获得了多少,紫猫呢?
这也就是祁牧没见识,不清楚公主在南方的地位究竟有多高,不要说公主出钱了,就是给公主钱求着想要保护公主的,也大有人在。
祁牧上下打量着高凌二人,按理说,获得了百万巨款,他们的生活品质应该提升了一大截才是,可他们的身上还穿着百来块的普通衣服,一点看不出暴富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他们处在那个秘密组织中,所以获得的酬劳大部分都被组织给收走了,自己基本没有留下多少?
那可真是太可怜了。
祁牧又忽然想到,一个进化者,他的父母至少有一个也是进化者,那高静岚和凌险峰的家里又是怎样一种情况?
之前方严好像说过,凌险峰的父亲当过兵,还是个有职级的军官,后来因公务去世,凌险峰便暂住在方严的家里,方严因为集训又天天不在家,据说凌险峰跟他父母的关系处得还不错。
言谈中没有提及凌险峰的母亲,祁牧也不会不识趣地刨根问底,更没机会在凌险峰面前说这些事,说了也大概率是戳人痛处,自找不快。
至于高静岚的父母……那还是很多年前,两人同在一个小区的时候,祁牧记忆里见过几次,但印象已经模糊了。
他依稀记得,高静岚的母亲是一个很和蔼亲切的女人,经常给一个院子里的小伙伴拿些巧克力和糖果吃,在回忆里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她和那个秘密组织,会有什么关系吗?
又或者,他们中的一人就是作为随天命而生的天选者,不一定需要父母的进化者血脉,因而不愿在父母面前暴露自己突然拥有的“巨额不明财产”?
高静岚被祁牧看得有些发毛,却根本猜不到,他已然因为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神游天外,联想到不知多远的地方去了。
一餐饭下来,她便拉着祁牧,以“采购明日坐车物资”为名杀向餐厅隔壁的那家大型超市,留下许浅和凌险峰两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面面相觑。
冷淡,不代表不谙世事。
许浅的目光从走进超市的两人身上收回,落在了凌险峰的脸上:“你有话要对我说。”
高静岚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外是什么德行,更不可能在各自已经配好对的情况下撮合他们联络感情,唯一可能的答案,就是让他们单独相处,聊一些隐秘的话题。
还是不能让祁牧知道的话题。
就算凌险峰直接摊牌,称自己就是另一个天选者,许浅也做好了接受的心理准备。
凌险峰不是那种会寒暄的人,径直进入了话题,还是许浅意想不到的话题:“你最近跟你的父母有联系吗?”
许浅微微有些错愕,摇了摇头:“他们去南方的亚丁城参加世界音乐交流大会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众所周知,南方和北方尚处在敌对状态,除了一些隐秘的特殊手段外,是没办法进行通话的。
许文季身为在世界各地奔走的知名音乐家,自然有这样的手段与许浅联络,但碍于这层淡薄的亲子关系,从来都是他们打电话给许浅报平安,许浅也从不关心他们在哪里,具体又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