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便尽根送进了。如此不上百馀合,又兼他口里浪了几样肉麻的声气。不觉把持不定,勉强支吾,终难长
久,颠得昏天黑地不上一更工夫,就也睡去。
原来妓家规矩,一上身,恐怕人本事高强先下个狠手,你不降服他,他便降服你。子荣终是书生,被他一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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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服了。只有钱神甫在隔壁,听见子荣 上床,便这般大哄,他走青楼中在行的,想道:「这一哄便被他哄
倒了,我自有个调度。一上床来,只做醉昏昏的模样,手也不动,脚也不摇。」
那莲娘听得隔壁如此高兴,又浪得分分明明的好话,玉户中正像有人搔他的,巴不得神甫上身,神甫只是不
动。熬了一会到把手脚揉摸起来,泥胸贴肚,像个熬不得的光景。不多时,又拿一块绢头,在肚下揩抹一番
及腾身上来,先做个省油火之事。这一件,旧名叫做倒浇。我这部小说後面,另行改名使唤,有小词一首为证:
倒凤颠鸾堪爱,肚下悬巢相配。
不是惜娇花,怎把玉杵高碓。
亲妹,亲妹,蜡烛浇成半对。
右词名《如梦令》
神甫思量这妇人如此兴浓,便顺手扯来,先与他浇一回通宵画烛。莲娘不禁春情被神甫慢慢放出手段来,十
八般武艺,尽皆全备。弄至叁更有馀,莲娘力尽神疲,大家 的熟睡不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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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赵员外因不见了儿子,心内十分焦燥。家人打听得钱金两位在妓家行乐,员外连忙唤嘻跟随,一境亲到
城外来寻觅。却是冤牵相聚,正撞着金家童子,也来寻家主。同到妓家,员外一进了门,影也不见一个。原
来二位正在睡乡,醒来还要做些小勾当,以尽一夜之兴。不想外边喧闹,两个抽身起来,蓬头赤脚,一出房
,便见了赵员外。两个吓得口呆,目定不是怕甚麽,只因员外是个高年尊长,乡党中第一正经古执人。况且
子荣又是内亲,所以吓呆了。
员外见他两人面上颜色不好看,道是骗他儿子嫖赌,心上发怒起来,道:「你们後生家,怎麽干这样没正经
的事?」
又道是:「我儿子在那里?」
两人道:「赵大哥几日并不见来。」
员外愈加怒气,叫家人房里搜求,一定躲在那边。只见家人进里面一搜,便搜出赵云客的铺盖来,说道:「
大官人的铺盖,也在此。」
员外一把扯住两人,扯他学里去教训。两人吓得痴呆,一言也说不出来。家人便把妓家扫兴一番,春抬竹椅
,打碎几件 出门。那妓家不知甚麽祸事,契家星火搬去。
且说员外扯到半路,家人报道:「官人铺益上有许多血迹。」
员外回头一看,忽然大哭起来,道:「必是你两个谋杀我的儿子了。不是谋他带些银子宝贝,必是因妓女面
上争锋,便发出歹心来。我儿子年纪又小,从来不曾出门,路也不认得,如何到那里去,不见回家?况兼铺
盖现在又有血迹,我儿子生性好洁,何从有这血迹来?这段人命,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