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摇了摇头,她也没有答案,或许她放弃后,甘居于后宅,只怕人到暮年,终归是一件憾事。
沈氏一怔,目光微微一闪,便知她怕是问出的是如今处在抉择的一个现状。
“我觉得身为这个男子的妻子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能够得到支持,多么不容易?一个男人为了她的妻子能够实现愿望,放下所有,便是不希望她今后留下遗憾,他认为这是值得的事情。如果是值得的,又为何不能坚持?”沈氏很羡慕谢桥,秦蓦为她做到这一个地步,足以见得她在他的心中胜过所有。
既是如此,那些身外之物,又如何比得上她?
他甘之如饴,她又何必拘泥谁为谁付出得多?
只要夫妻感情和顺,并不因她的决定而产生隔阂,便不是问题。
谢桥似乎懂了,又似还心存疑惑。
可她听明白沈氏的意思。
谢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沈氏何时走了,她也不知道。
晚上,秦蓦被蓝星唤走,并没有回来。
谢桥望着空荡荡的屋子,翻出那做好一只袖子的裘衣,继续一针一线的缝制。
一回生二回熟,谢桥这回比较熟练,天亮的时候,只剩下一点点,再用一晚上的功夫,便能够做好。
将针线收起来,半夏打水进来,看着谢桥眼底的乌青,惊讶道:“郡王妃,您有一宿没有睡?”
谢桥捶着酸胀的腰背,笑道:“睡不着。”
半夏关切道:“您也得顾着自个的身体,别为一件事经常熬夜,败坏了身体,得不偿失。”
“知道了。”谢桥应下,忽而,猛地想起来,明日兰阳出嫁。她还未过去添妆呢,吩咐道:“你将我备好的楠木匣子拿出来,等会儿随我送到荣亲王府去。”
半夏应下,拿起多宝阁上面的药瓶,倒出一粒药丸给谢桥。
谢桥摇头道:“不必了。”
半夏一怔,只当是好了,随手将药丸丢了。
谢桥拿起笔墨纸砚,另写一个方子交给半夏,“你给明秀,让她配好药,给我熬好送来。”
半夏立即去办。
谢桥用完膳,秦蓦还没有回来。倒是兰阳送来请柬,请她去墨馆楼一聚。
带着匣子,乘坐马车去赴宴。
兰阳早早到了,定的雅间在三楼。
谢桥过去的时候,便瞧见她趴在窗子上,目光怔怔的望着一处。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便见柳自清一袭白袍,立在书案前挥洒狼毫。
“我心里怪道,为何不邀约去酒楼,原来是在看情郎!”谢桥突然出声,倒是吓到兰阳,回头看着谢桥,拍着胸口道:“你怎得走路没出声,吓坏我了。”
“我可是敲门进来,不见有声响,以为你不在呢。”谢桥揶揄道:“我见柳公子待你极好,你对他感觉如何?”
兰阳脸垮下来,开始是很好,自从庄子上回来,她许久不曾见到他。往日里,不论去何处,都能够碰到。如今,有事想问他,不管去何处倒是见不着了。今儿个得闻他来墨馆楼,顺道约谢桥过来。
“我觉得他躲着我。”兰阳不由想她喝醉的那一夜,定是出了什么事。
谢桥挑眉,忽然,见到兰阳变了脸色。便见到一女子走向柳自清,脉脉含情的注视他,低语说话,一颦一笑,自带风情。
“啪——”
兰阳合上窗子,坐了片刻,突然,朝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