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枢轻轻侧身躲开,并不受我的礼。我有些着急,云枢笑着拦我道:“你先别忙,本来我并不是那风雅之人,虽会吹,到底是落了俗套的,原受不起这风雅东西,留着它也委屈了它,只是老先生把这个留给我,原是有话的,老人家说了,你后生家年纪已然不小,孤身一人形影相吊,我老人家拿你当个忘年交,看着可不是个味儿,把这能招姻缘的笛子留给你罢,指望它带着玉屏山的灵气,给你招来一个如花美眷。”
我听得发傻,云枢眼带笑意看着我:“笛子给了你倒不算什么,只是这么一来,说不定连我的如花美眷也一并给了你,那我可是亏大了,你得怎么谢我呢?”
我已看出云枢八成又是再逗弄我呢,且不说当初老人家有没有这样的话尚未可知,就是有,以云枢这连鬼神一并不信的性子来说,想必也就是领老人家一份好心好意,心里八成是不当一回事的。
这么想着,双手一摊,故意沮丧道:“毁人姻缘这般损阴德的事,我小小年纪,做不得的,算了,我还是君子不夺人所爱,另某他法好了。”说着把盒子往云枢跟前一递,眼睛却万分不舍的盯着盒子,末了还长叹了一口气。
果然云枢见状忙把盒子往回推,急道:“你这孩子也太过实心眼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就势住了手,依旧愁眉不展道:“还说什么呢?总不能害你丢了如花美眷。”
云枢吓得忙摆手:“打住打住,这话可不能再说了,这话要是传到尹继傲耳朵里,他要不照着半辈子取笑我,我就跟他姓。”说着过来搂着我肩膀,往前走两步,笑道:“好贤弟,你且跟我说,你要这笛子是做什么用的?你若当真有大用,我让你也是使得的。”
我紧紧搂着盒子,边随着云枢往前走边合计:若是告诉了云枢,那就等于告诉了尹继傲,也就是告诉了彭虎,那还不是告诉了春妮一样,一点惊喜都没有,绝对不能说。
想毕,老实摇摇头:“云枢哥哥,对不住的很,现在真不能告诉你,不过,估计过不了多久,不用我告诉你也就知道了。”我虽这般说,手里的盒子搂得更紧了。
我原以为云枢定然要不高兴,没想到云枢哈哈一笑:“看来我老云是猜对了,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这笛子,没招来我的美眷,能为你去讨好新欢,也不枉了。”
这都是哪儿跟哪啊,我知道云枢是误会了,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就听云枢又道:“傻小子,做功夫要做足全套的,干脆,你云枢哥哥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教你吹个把首的小曲子。你呢,就用这雄笛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一吹,再把那玉屏族的典故一讲,姑娘定然是感动的,这时候你再把雌笛往姑娘手中一递,如此这般,定能得姑娘一片芳心,倾注在你身上。。。。。。”
我不过听了片刻功夫,头就大了一圈,只想着快刀斩乱麻,忙道:“不敢劳烦云枢哥哥,典故我已知道了,一首半首曲子,我还是会的,今儿原是谢云枢哥哥惦记我的伤,特来道谢的,天已不早了,就此别过。。。。。。”
话没说完,手中的盒子被云枢轻轻巧巧的抽走了,我愕然看向云枢。云枢习惯性的惦着盒子,笑道:“既然曲子你会吹,我倒是想了个极妙的主意,不如你吹首来我听听,算作谢我忍痛割爱。如何?”
我肚子快气炸了,嘴上哼哼:“云枢哥哥,那个东西不值钱。”
“物以稀为贵”
“你又不指着它替你招姻缘。”
“宁可信其有”
“那我胳膊还有伤呢!”我也火了,有他这么矫情的嘛。
云枢笑眯眯道:“我治的我心里有数,吹个曲子不碍的。”
我当时就想有骨气的抬腿走人,看着云枢一脸要走请便,正不舍得给你的神色,我掸掸袖子,咬牙跺脚。
云枢看看我:“要走了?笛子不要了?”
我恨恨的伸手:“给我来个笛子,我吹还不成吗。”
献丑
听我如此说,云枢哈哈一笑,递过一只笛子过来,我没好气接过来,一看之下,更是郁闷,这厮给我的竟是只雌笛。
抬眼正对上云枢一脸促狭,心中当真是无奈,最近这一个两个的,越来越没个正形。三十好几的人了,真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跟我有仇,格外喜欢看我郁闷得要死还无处发泄的熊样。
算了,本少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伸手摸着这只笛子,上面那只“彩凤”雕刻的栩栩如生,让人有种下一刻,它将振翅而飞,冲上云端的错觉。
我在心中对着笛子道:“老朋友,咱们又见面了,兜兜转转,前世今生,终是让我碰到了你,咱们的缘分,竟也不浅呢。”
是,没错,这对笛子,原就是我的。
当年的一幕幕,不停的在我眼前交替上演,如此清晰,如此真实,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般。一时间,是冬日的白雪皑皑,红梅绽放,傻苏郁手里团了个大大的雪球,兴冲冲的跑去邀商平玩雪,却一眼瞅见,商战难得的披了件大红的羽纱斗篷,明艳艳的立在回廊下,手中一只玉笛,凑在唇边,不知正在吹的什么曲子,虽是断断续续,却是曲调悠然,与这景色意境,格外的相称。
商平手中擎着一只红梅,笑吟吟陪在商战身侧,不时的轻声指点,眼中,是面对我时从未显露过的宠溺与温柔。
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对了,似乎是想也没想,将手中的雪球,照着商战的头上狠砸了过去,也不管身后被我砸出的一塌糊涂,和刻意忽略掉的商平的大声咒骂,扭头就跑了。跑了好久,跑出了皇宫,跑得再也喘不过气,心里才泛出了一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