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还想再问问她关于皇觉寺的事情,就已经传来了月儿的鼾声,看来是累极了吧,几乎是秒睡啊。还打鼾,身体状况也不好。
依依便眼眸一闭,管他呢,天塌下来,明天再说,先睡一觉,才有精神对付这皇觉寺里的牛鬼蛇神。
天还未亮,就有小尼姑在寺庙里开始撞钟了,月儿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却睁不开眼来,自己仿佛才刚睡下,都还没有睡饱,就又要醒来开始新的一天的干活了。
月儿打了一个哈欠,坐起身来,闭着眼睛穿上了鞋子,站起来,猛地摇晃了几下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她走到了夏依依的床前,摇了摇夏依依,说道:“轩王妃,你快点起来啊,要去大雄宝殿里集合点卯了,否则会被挨揍的。”
“不去,我伤得这么重,没法去。寺庙就这么大,我还能跑了不成,她们要点名,来这里点我的名。”
“可是你不去,真的会被打得很惨的,她们不会管你是不是轩王妃,她们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看的。你快点走啊,不然会来不及的。”
走廊外已经响起了那些女人急匆匆奔跑的声音,月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便伸手就去扶夏依依下床,说道:“我扶你去,你真的不能不去啊。”
依依甩开了她的手,说道:“你快去,时间来不及了,免得你也跟着受罚。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能应付得了她们。记住,你不必为了我而强出头。”
月儿有些担忧的看着夏依依,夏依依朝她点了点头,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月儿这才松开拽着依依的手,拔腿就往外面走廊上跑去,整个走廊已经空荡荡的了,就剩下月儿一个人狂奔的脚步声。
她似乎已经拼尽了全力往前跑,好似后面有一只凶狠的豺狼追着她,只要一追上她,就会将她扑倒、撕咬、消灭殆尽。
快点,再快点跑。
月儿咬着牙,快速的奔跑着,她觉得她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以前,她身上有伤,跑起来,伤口疼痛不已,根本就跑步快。似乎涂了轩王妃给的药以后,她身上的伤立马好了许多,也没有那么疼了,全身松快了不少。
月儿觉得跑起来,身边带起的风都比往常要强劲不少。
在第二次钟声响起之时,月儿一个飞奔,跨过了门槛,两个尼姑紧接着便猛地将殿门给关得严严实实的。
靠近门口就剩下两个空蒲团了,月儿连忙寻了个空蒲团跪了下来,心里嘣嘣乱跳,脸色因为奔跑而潮红,胸膛起伏不已,喘着粗气。好险啊,差点就被关在门外了。
月儿低沉着头,不敢看在人群前坐着的住持,生怕住持揪着自己卡着点才跑进来的事情责罚她。
住持微微抬眼,看了眼低沉着头的月儿身旁那个空蒲团,嘴角轻扬,“点卯”。
身旁一个小尼朝住持点点头,便拿出一本厚厚的花名册开始点名起来,那花名册上,已经被划掉了许多名字,秋儿的名字也同样在被划掉的行列中。
一个个名字喊出来,一声声答应,整个大殿里交错回响着不同的声音。
月儿一直在担心夏依依的问题,没有听到小尼姑喊她的名字,旁边一个人偷偷的捅了捅她的胳膊,月儿连忙抬头,连声应道。
“你走什么神呢?大早上的,魂丢了?”那个小尼姑厉声呵斥道,恶狠狠的瞪了月儿一眼,便喊出了花名册里昨夜刚写上去的那最后一个名字:“依空”。
大殿里没有人回应,那些人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便纷纷转头四处寻找生面孔,一些人的脸上甚至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来,她们被皇上贬到这里来受苦,而那些妃嫔却依旧在宫里享受奢华的生活,这又来了一个妃嫔陪着她们一起过苦日子,她们的心里便平衡了不少,最好是整个后宫里的妃嫔全都送到皇觉寺里来,就更好不过了。
“依空”
那个小尼姑明明知道夏依依没在这殿里,却依旧拔高了嗓子再喊了一声。
人群里便有人低低的交头接耳道:“依空是谁?宫里有个依妃,或依贵人的吗?”
那些人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听说过名字里带“依”字的妃嫔。
月儿便是明白了,轩王妃夏依依在皇觉寺里的法号是“依空”,月儿便怯怯懦懦的说道:“轩王妃她伤太重了,下不了床。”
月儿音落,众人皆哗然。
轩王妃?这还是她们这些皇上的女人当中唯一一个例外啊,居然是轩王妃啊。
不少人冷笑,看来皇上的女人折磨完了,要开始轮到儿媳妇了,将来就是孙媳妇,这皇觉寺,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小尼姑厉声喝道:“月空,这里没有什么轩王妃,只有罪人依空。”
“是”
月儿怯生生的回答道,连忙往后缩回了脖子。
那住持立即站了起来,说道:“放肆,头一次点卯,就敢不来,当这里还是她的轩王府吗?来人啦,她走不动,就给我抬过来。”
三个粗壮尼姑立马撸起袖子就往夏依依的房间里赶去,每次一到教训新人的时候,她们就莫名的兴奋。
那一厢,凝香和画眉已经将剥好的豌豆悄悄的放进了厨房,又给夏依依铺上了已经洗干净的床单被子,又连忙着将夏依依的房间里打扫干净,好让夏依依住的舒服一些。
凝香给夏依依查看了一下伤口,又给她重新抹了些药膏,这药膏果然好,那些伤口已经将分离的皮肉又紧紧的长合了,甚至已经长出了粉红色的新肉来。
“凝香,回头去鬼谷子那里给我那些药膏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