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完,眉峰轻轻蹙起,眼里不免多了几分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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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天刚亮。
孟姝数月来头一回要去仁明殿请安,睁开眼时,身侧的锦被早已凉透。
绿柳进来服侍她梳洗时说:“娘娘醒了?皇上卯时前就去了福宁殿,临去前还特意去东暖阁看了大皇子,见小主子睡得安稳,才放心走的。”
孟姝轻轻“嗯”了一声,梳洗过后,坐在妆台前任由绿柳为她绾发,铜镜里映出她平静的眉眼。
仁明殿。
众嫔妃按位分依次向皇后福身见礼,皇后的声音带着几分明显的倦意,“都起来吧。”
目光扫过殿中众人,落在庆昭仪身上时,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却显得格外温和:“庆嫔妹妹身子刚好,该在殿里静养,让宫女来告一声假便是,何必着急过来给本宫请安。”
庆昭仪由琥珀扶着坐下,抬眼往皇后面上扫过,“臣妾听闻昨日大皇子的满月宴上出了岔子,心里总惦记着,因此便想着过来看看才安心。”
说着,她看向孟姝:“大皇子刚满月就遇着这样的事,身边伺候的乳母平白遭了暗算,想来瑾妃妹妹便是有皇上陪着,这一夜定是也没睡好,心里定然紧张得很。”
齐嫔闻言接过话茬,恨声道:“当了母亲的人,哪个不把孩子视作性命?皇后娘娘可得为瑾妃妹妹做主,这案子若查不明白,往后谁都敢在宫里动手脚,岂不是人人自危?”
这句“当了母亲的”话一出口,殿内的气氛骤然静了静。
除了孟姝和向来冷淡的穆嫔(原宋婕妤),其余人包括皇后在内,脸上都泛起一丝难看。
孟姝知道齐嫔是故意这样说的,她举着帕子在眼角按了按,“庆嫔和齐嫔姐姐说的是,臣妾昨日听闻消息一直悬着心,今日正要问一问皇后娘娘,不知乳母们情形如何,太医院可查出端倪?”
云宝林柔声附和:“乳母贴身伺候大皇子,做下此事的人当真其心可诛,若查明,皇后娘娘定要严惩才好。”
皇后刚要开口说几句太医院和童薄查案的结果,殿外的知雪已快步进来,她径直走到凤座前,俯身在皇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皇后闻言脸色微变,目光带着几分迟疑和审视,落在下首坐着的曲婕妤身上。
片刻的沉默后,她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曲婕妤,你今日可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说?”
曲婕妤正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她放下茶盏,起身福了福身,“臣妾不知娘娘为何有此一问,今日并无要事禀报。”
她身后的瑞雪竭力保持身形,眼中慌乱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