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快速答道:“是,你无需多言,会有人替你周全的。”
她颤了颤唇:“张殊南吗?”
原来说出他的名字并不算难,云霁侧过头,假意去看架子上的花瓶。
“他还在枢密院吗?放着人人羡慕眼红的端明殿学士不做,非要去讨嫌的枢密院任职。咱们家欠他不欠人情,等过两日闲下来,你领着我登门道谢吧。”
她这一番话说得不阴不阳,云安听出来不对劲,怕不是云霁知道了什么?
张殊南这两年与后族频繁走动,就连久不见人的桑太师府上也经常传出夸赞的话:“殊南乃栋梁之才,日后必能载入国史。”
众人都在猜,若张殊南选尚昭宁公主,官家是否会打破旧例,继续让其担任实职?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无非是看官家想不想让后族独大了。
云安故意问她:“又在闹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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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霁道:“我是真心实意谢他。行了,不和台谏们斗嘴,我记下了。”
她弯腰去捡地上的一瓣花,衣服穿的宽松,长命锁从领口掉出来,云安眼尖,发现缺了一角。
“不是让你贴身戴吗,怎么还能磕着?”云安无奈道。
云霁摸着那块缺口,笑道:“是贴身戴的,企鹅裙以污二儿期无耳把以正理本文还得谢它救我一命。去年冬天巡防时被契丹人伏击,有一箭直奔心脏来,幸亏韩自中把我推开,正巧射在了长命锁上。”
她说得云淡风轻,云安听得头皮发麻,好半天才说:“韩将军家那小子?”
“是呢,现在是我的副将。”云霁打了个哈欠,“我困了,等明日我回来再说吧。”
九月二十六日,丑时三刻,韩武与韩自中骑马候在云府门口,流星两日没见到主人,有些躁动不安。
云霁头发整齐地用玉冠束在头顶,身着湛蓝长袍,脚蹬鹿皮靴,干净利落。
云府大门一开,韩自中笑着朝她招手,云霁努努嘴:“大哥,那就是韩自中。”
云安与崔清桐送她至门口,云霁摸了摸流星,翻身上马,道:“回吧,不必担忧我。”
行云流水,英姿飒爽。
云安揽着崔清桐的肩膀,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身影,感叹道:“真是大姑娘了。”
至大庆殿外廊第一道门,天已灰蒙蒙的亮,普通官员在此下马、下车,步行至大庆殿第二道门,进入文德殿院子。
云霁跟在韩武身后,他们三人在一群红衣郎、绿衣郎里显得格格不入,特别是云霁,总是有目光落在她身上,毕竟开国以来头一回有女子上朝。
几位相公坐在堂中喝茶休息,唯有王清正站在院子里,他笑说:“人老了就该多动动,不然这把老骨头要生锈的。”
她一眼就看到了张殊南,他站在哪,哪里就是一道景色。
韩武上前与王清正作揖,王清正喜笑颜开,拍着他的肩膀道:“不错,老夫果然没看错人。”
他的视线却越过肩膀,落在云霁面上。
云霁不卑不亢,作揖道:“王相公,末将是宁武关归州营正将云霁,这位是副将韩自中。”
王清正打量道:“百闻不如一见,云正将果真是世间难寻的奇女子,应了一句古话——”
“殊南,你说呢?”王清正故意点他。
张殊南目光静静地看着云霁,一眼,两眼,微笑道:“云正将巾帼不让须眉。”
四目相对,他笑得疏离,云霁率先错开目光,客气道:“张承旨谬赞,末将愧不敢当。”
韩自中上前一步,看向云霁:“你要是当不得,那天底下的男子都得羞愧死了。”
韩武没想到韩自中竟如此大胆,瞪着眼睛,低声训斥他:“不得无礼!”
他赔笑道:“犬子无知,张承旨莫要怪罪。”
张殊南这才将目光从云霁面上挪开,仅仅只是看了韩自中一眼,声色平平:“韩副将说得不错。”
上朝时,云霁与韩自中立于武官末端。
云霁大致估了估,自己与张殊南之间隔了四五十人,就连明威将军韩武,也只能站在张殊南斜后方的位置。
他真的是很得官家信任和喜爱,云霁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