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涛怎么想都觉得不是好事。
“余警官,不管你是想让许婠配合你调查什么。我只想说,离她远点,我不希望她像昨晚那样,再陷入危险……”
如果说张明涛对警察和案件的排斥,是来自一位教练对曾经队员的爱护。那么……
“你或许不知道,许婠的父母早逝。她没能在被家人爱护的环境下成长,已经是一种遗憾。这也导致她遇事不知危险,也不太会照顾自己的身体,总觉得即使自己出事,也不过是孤家寡人。但……”
“作为她唯一的亲人,我不想她再陷入危险和自责中。”
我不想她再陷入危险和自责中。
“再”——这是一个很微妙的词。
我不想她再陷入危险和自责中——也是一句很微妙的话。
但此时的余时年不知为何想起的却是那句“不太会照顾自己的身体”,他看了眼面前拿着包子的许婠,嘴里的话没有思索就蹦了出来。
“你早饭就吃这个?”他皱了皱眉,没等许婠反应,就再度开口:“我还没吃饭,出去边吃边说吧。”
许婠:“?”
……
“吕局?”
因为昨天医院崔鹏持刀行凶的事,曹启华腹部受了点伤。好在伤势算不上重,在医院擦了药休息了一晚,他又听说吕良舟来了刑侦队,这才匆匆赶回警局门口。
吕良舟并非什么阎罗王般的上司,严肃死板只是对方工作时的性格。相处久了就知道,对方私底下对下属十分体谅,属于外冷内热那一挂。
因此,当这个雷厉风行的局长,此时表情一脸严肃,眉间隐隐竖成一道“川”字时,曹启华隐约察觉到事情不简单。
他顺着吕良舟的视线看去,只是这一看,很快眉间皱成了一条线:“这个余时年,仗着自己是高材生,上班时间竟然摸鱼!居然还带着人去吃早餐!”还是个女人?!
隔着一条街的距离,马路中间车流涌动,曹启华并未认出余时年旁边的背影是许婠这个报案人。
“没事。”吕良舟被曹启华的声音拉回思绪,“做警察这行的,平时不能按时下班是常事。总不能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
吕良舟摆摆手,也不再多看,转身朝警局里走去。
一旁,听见这话的曹启华跟着转身,只是转身的瞬间,又忍不住回头。也是这时,警局对面的早餐店,进店的余时年、许婠两人顺势坐在了窗边。
早餐店是家老店,窗边巨大的透明玻璃早已有了岁月的痕迹。斑驳的玻璃窗透出许婠半张冷峭的脸,曹启华一怔,突然想起来了对方的名字。
许婠?那个报警人。
警局大厅的自动门开合,曹启华看着吕良舟走远的背影,突然想,吕局刚才看的,难道是许婠?
……
另一边,许婠是吃过早饭来的。所以当余时年给她点了一碗粥,和一碗下粥的小菜时,她脸上写满了拒绝。
“喝粥养胃。”余时年把南瓜粥推到许婠面前。
“……”她很想说自己吃不下了,但来之前准备好的话题还没抛出。许婠想了想自己今天来的目的,那句“吃不下了”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事问你。”
“关于案子?”
“对,关于案子。”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不需要太多,许婠单刀直入:“我想知道昨天在医院,蒋志远三人出逃前的细节。”
这其实是一个很冒险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