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本欲转身就走,却又下意识地觉得不对,退回两步。
她细细看了阿丽一眼,见她满脸是泪,当真哭出悔意,而她唇上红润的脂膏,此时也在床褥枕头上沾得一塌糊涂。
明棠心中灵光一闪,以指腹轻轻在沾了口脂的地方轻轻一捻,略略靠近鼻子,便闻见一股子香料气息涌来,几乎浓厚得叫人发晕。
口脂大可不必用这样重的香料,明棠已然紧皱眉头。
有鬼。
她吹响了哨子,又将任劳任怨的拾月召了过来,命她将床榻上沾了口脂的枕头取了一个走,拿回去辨认。
*
而潇湘阁这边暗流涌动,皇宫之中更是处处景致不同。
丽美人宫中,处处被砸得一片狼藉。
“废物,要你们何用!”
丽美人明宜筱歇斯底里,将自己身边的宫婢一个个赶出去,气得不断喘粗气。
她原以为御书房那一趟,自己至少能复宠些时日,却不想小皇帝好似又忘了她这个人,这些日子从未召见过自己。
深宫之中,不知多少红粉日夜盼垂怜,明宜筱入宫的时候有多踌躇满志,如今便有多凄凉。
墙倒众人推,她承受的不仅仅是失宠。
好容易将自己带进宫的几件首饰换了银钱,费尽千辛万苦塞到御前的内侍手里去,引得小皇帝翻了她的牌子,却不料羊车来的路上被另外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贱人引走,她这一番挖空心思又成了笑话。
明宜筱久久压抑的怒火无从发泄,在原地乱转。
这时候却有个宫女大着胆子走上前来,悄声说道:“娘娘,奴婢有一计。”
“说,说不好,扒了你的皮!”
那小宫女瑟瑟发抖,但为了富贵险中求,也忍着恐惧继续说道:“奴婢打听了,陛下的羊车今日会被拦下,是因为那位娘娘买通了御前的内侍,娘娘也可试一试。”
明宜筱暴躁极了,抬手便想掌掴:“还要你说这些废话?自然是试过了,只是御前的内侍哪是那样好买通的,倒是自己个儿库中没了东西!”
那宫女儿不敢躲开,却也连声辩解:“奴婢还有法子,只是还要请娘娘恕罪,奴婢才敢说。”
“快说!”明宜筱没了耐心。
那小宫女儿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冒死道:“……宫女太监,自可对食,若能与陛下身边说得上话来的公公对食,娘娘便不愁没有圣眷。梅嫔身边的大宫女文秀便是做了司礼监档头的对食,引得梅嫔一月也能得个两三回宠幸。”
明宜筱脸上下意识浮现出嫌恶。
对食?
不过就是私下勾当的好听名声!
没根的东西想过过老婆瘾,便将手伸到如花似玉的宫女儿身上。
呸!这是什么法子!
明宜筱觉得污了耳朵,刚想发怒,理智却又强行深深拉住自己。
不,如今宫中,她着实无路可走。
钱财散尽,树敌倒不少。
此法……或许可行——甚至恐怕是如今她能用的唯一法子。
只是若当真用此法,必是权势越高的太监越能说得上话来。
权势最高。
无非九千岁,谢不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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