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大人别生气,刘大人也是一心为陛下解忧,只是方法不对,何必给刘大人扣大逆不道的帽子呢,这么群情激奋的,小王还以为刘大人投靠了蛮子呢。”
是萧直!
他是站在宗室王公之首的,此时却走出朝臣之列,语气说不出的温和。
“符阳郡王有何高见,直说便是。”
吴次辅笑眯眯,不见恼色。
谢期却看着这人,怎么看都觉得不大自在,感觉像个成了精的千年老狐狸。
“小王确实有一法,可暂解赋税燃眉之急。”
“郡王请说。”
萧直淡淡一笑:“如今各州府粮仓除救济仓不得随意出粮外,有惠民仓、常平仓,此仓中粮若能低息借贷于农人,民户贷请,借贷两次为夏料、秋料,收税偿还时,各收息一分,这样既能查清各州府存粮情况,也能使闲置粮食运转起来,达到民不加赋而国用足的目的。”
谢期在纱帐后看得有些呆,萧直这般侃侃而谈时,叫人看得移不开眼。
她对萧直有偏见,外面传言说他是明君,深宫之中的她却只察觉到萧直的阴险狡诈,心机甚深和诸多对自己的磋磨。
可她从未见过,萧直在朝堂之上,这样款款而谈,认真起来的样子,的确……
的确如旁人所说的那样,她不承认他是明君,却也是贤臣。
“当然,此法虽然可行,行起时却仍有诸多顾虑,防止地方官员强行让百姓借贷,随意加息,为有政绩,向百姓勒索,这便需要监察司与锦衣卫行使监察之能了。”
萧琰边听边点头:“朕觉得此法可行,众爱卿以为如何?”
谁都说不出更好的办法,刘璋倒是敢说,直接重启海氏新政,可陛下却没罚他,只是不咸不淡的敲打了几句。
为了陛下不对海氏新政感兴趣,朝臣们自然便同意了萧直的提议。
一场朝事下来,萧琰疲惫不堪,谢期扶着他下了朝,面上仍在思虑今日所见所闻。
“觉得如何,累吗?”
谢期有些不好意思,她确实有点累,听政便要思考,但很多朝事,她根本跟不上节奏:“倒是还好,只是没想到,朝臣们吵架,也这么明枪暗箭冷嘲热讽,跟内宅妇人的争吵,也没什么两样。”
萧琰哈哈笑了,捏她的脸颊。
“还有什么感想没?”
“今日提起海氏新政,是先帝朝那位海阁老推行的变法吗?”
“是。”
“为什么刘大人说海氏新政可一劳永逸解决顽疾,但陛下却不用,只是因为海氏参与了五王之乱,就要避讳?还是说他的新政根本就不好用呢?”
她想起来,自家爹爹也对海阁老破口大骂,很是不满来着。
萧琰笑意淡了一些,因为疲惫,他身子晃了晃,此时已近午时,太阳爬上中天,阳光照下来,晒得萧琰额头上冒出汗珠。
谢期心疼,拿起帕子给他擦拭额头。
温润如玉的少年帝王,明艳瑰丽的美人皇后,真是一对恩爱的璧人,这一幕正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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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叙话
海氏新政要是那么好,为什么爹爹不同意,不仅不同意还说那位海大人,是不自量力,要与世家豪绅为敌,早晚会不得善终。
谢期所有认知世界的来源,就是父亲,谢觞对大梁忠心耿耿,他都不喜欢的人,否定的东西,做女儿的却要重新看待此事。
“国丈也有自己的立场,你要有新的判断,什么是为大梁好的。”
萧琰的目光幽远绵长,注视着她时,那目光中仿佛有很多未说之语。
谢期愣住,心中五味杂陈:“陛下为什么会带着我一起上朝?”
萧琰一叹:“朕以为自己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你不是说想为朕生一个孩子吗?”
谢期心中隐隐有了预感,却还是不敢肯定。
萧琰顺着她的额发,目光温柔:“若我们有了孩子,我早逝,有谁还能护着你们娘俩呢。梓潼总要坚强起来,才不至于被前朝那些大臣们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