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说,“人往高处走。”
祝玫却说,“走到多高是高呢?谢衡,我甚至不知道我何日会死,但是活着的时候,我觉得,我还有我应尽的责任。”
谢衡忽然回身,对着她笑了笑。
他的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东西,快到转瞬即逝,抓握不住。
他说,“好好活着,看到你们幸福,对我来说就是有意义的事。”
祝玫想问,那你自己呢?
谢衡的手机响了。
他比了个止步的手势,接了电话,抬手对她挥了挥,并且,又将食指放在了唇上。
他比了一个口型。
“听话。”他无声地说。
随后,又看了一眼叶墨珲。
然后,转身,不再犹豫,走了出去。
祝玫坐回输液室的椅子上,可是想了半天,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她问,“孙悦清会死吗?”
叶墨珲道,“如果报警没有用,只怕……”
祝玫觉得不可思议,青天白日,乾坤朗朗,“没有人管吗?”
叶墨珲道,“这场斗争,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江焘做下这些事,那是要吃牢饭的,等于余生尽毁,他只怕要拼死一搏。
渤江这棵树,外表看着还坚韧,可内心早就被蛀空了。
祝玫想问,你也管不了吗?
可是这句话,她忽然问不出来了。
谁会愿意为了别人牺牲自己。
当这个时代,精致的利己主义,极端自私自利被封为圭臬。
而怀揣理想相信正义变成了愚蠢的时候,谁还愿意为了别人去牺牲自己?
吹哨者不会有好下场。
祝玫觉得自己被巨大的黑暗裹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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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残酷,在三十岁的时候,突然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以前不是不明白,只是,以前生活的地方,都是文明之光。
但其实,也有纷争,可是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境地。
最多是为了利益,互相使绊子。
不,也有的。
景申的薛文龙不就被她送进去了吗?
世道从来不公平,但不妨碍,她想要追求公平。
叶墨珲忽然说了一句,“越往上,斗争越残酷,以前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可是你看,普通人也逃离不了斗争。”
祝玫说,“你不算普通人了。”
叶墨珲的伤口还疼着,他说,“是啊,我有责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黎沐风给他打来电话。
叶墨珲刚接通,黎沐风就问,“身边有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