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了阖眼,再睁开时,那双眸中只剩下了凛若冰霜的决绝。
“只要能让晏九亭付出代价。”
只要能让那个男人痛苦,让他尝尽悔不当初的滋味,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江倾衍握住了面前那个小盒子,攥紧在手心中。
翌日。江倾衍到承景宫当差的时候要比平常都晚的多,他功力得以复原,心中喜悦难免便来了兴致,早起后便在院中持剑操练起来。
这一练便有些失了分寸,险些将差事忘在脑后。待想起这茬时,早已经过了上值时候。
现在这个时辰了,江倾衍也不曾想过晏九亭会在宫中,于是便问了问那候在门前的宦官,那宦官却说皇帝在里头。
江倾衍闻言后颇感意外,于是推门走进殿中。
不料刚进去就险些撞上一人。
是晏九亭,他这会刚好要出去,便与推门而入的江倾衍打了个照面。
晏九亭今日未着朝服,而是穿了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腰带。一头过腰的乌黑长发只用一根银丝带松散的绑在脑后,几缕发丝不曾束紧便垂落额前随风飞舞。
他见到江倾衍后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便淡然一笑。
白衣赛雪这身打扮衬的他随性温雅,犹如炔不染尘埃的柔和美玉般,丝毫不见在朝堂之上的锋芒凌厉。
江倾衍凝望着他,视线逐渐聚在他面上那张冷硬的银色面具上。
一阵怪异的疑惑不由涌上心头。
这个人,真如外头传的那般相貌丑陋吗?
晏九亭抬手将遮挡视线的发丝别在耳后,道:“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
江倾衍眨眨眼:“寒恋重衾。”
透过敞开的殿门清晰可见外头骄阳高照,苍穹蔚蓝如洗。今日天气顶好,观不出何来的‘寒意’让这人起不来床了。
晏九亭不曾戳穿他,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江倾衍见他一身常服,忍不住问道:“你今天不用上朝吗?”
问完后,他陡然惊觉自己犯了傻。现在的时辰分明早就过了早朝时候了。
但话都问出去了也只好等着。
晏九亭闻言摇了摇头,不知缘何面上笑意敛了几分:“朕今日要出宫一趟。”
出宫吗……江倾衍眸中一黯,手不禁触上腰间藏匿那盒药的地方,心下思忖起来。
在宫外到底是要比在这宫内下手方便行事的多,既没了这么多眼线,也不必忌讳太多,是个难逢的好时机。
“我……”
“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之后又一齐噤声。
江倾衍是想让他带上自己。而晏九亭这趟本不欲携他一起遂开口想同他言明,但见江倾衍出声,心中也明了他是想出宫去的。
罢了,晏九亭叹了声:“跟上吧。”
两人还是乘马车出的宫,但江倾衍较于上回却自觉的多,在晏九亭进了车厢后便跟着进去了。
晏九亭转过身时,对面已有一人坐于软榻之上了。心中虽有些诧异,但他也没有多想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