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箫不知道。
他只觉得心里空得厉害,像是有人挖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忘了放回去。
远处传来一声雷鸣,轰隆隆滚过天际。
闪电划破长空,刹那间照亮他的脸——
惨白如纸,眸如死灰。
没有生气,没有温度,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傀儡。
缓缓抬头,望向闪电消失的方向。
那里有什么?
他不知道。
也不在乎。
雨幕中,隐约可见一座废弃的凉亭。
亭子很旧,瓦片残缺,柱子上的红漆剥落大半,但总算能挡一挡风雨。
白笙箫走过去,坐在潮湿的木栏上。
流云剑横放在膝头,剑身上的血渍被雨水冲刷,露出一点原本的银白。
他盯着那点银白看了很久,久到雨停,久到月上中天。
月光冷冷清清,照在他雪白的头发上,泛着淡淡的蓝。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沼泽的腐臭气息。
白笙箫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圣山也有这样的凉亭。
木叶总爱躺在亭顶晒太阳,宋令关在下面嚷嚷着要他下来喝酒。
有个长老摇头叹气,莫道晚则坐在近晚峰看书,时不时笑一下…
而他自己,通常抱着剑靠在柱子上,看着这群闹腾的家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那些日子,多好啊。
怎么就…回不去了呢?
一滴水珠落在剑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白笙箫怔了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干的。
原来,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月光如水,凉亭孤影。
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活着,却已经死了…
不知不觉间,月亮消失,雨又落了下来。
雨水顺着凉亭残破的檐角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声响。
白笙箫坐在潮湿的木栏上,白发垂落,遮住了半张苍白的脸。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膝头的流云剑,剑身上的血渍已被雨水冲刷殆尽,露出原本的银白光泽。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似乎清明了几分。
猩红的瞳色褪去,露出久违的漆黑,像是浓雾中突然透出的一缕天光。
微微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