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性情颇为相投的傅嘏,也不过是数面之缘啊!
怎么能交浅言深呢?
吃多了酒,也要忌讳下这些事情是不是我能听的好吗?
虞松很无语,但他也没办法出言劝阻。
他总不能拉下脸直接逐客吧?
尤其是,这两个人时不时还询问他的见解,一如方才他担心冷落了夏侯惠那般。
待模棱两可的回复几句后,他便又安之若素了。
刚过弱冠不久、仕途履历不深的他,终究是不负才智之名的,也隐隐猜到了夏侯惠此来的目的。
无非是想招揽他罢了。
不然,身为当今炙手可热的天子宠臣,怎么可能闲得慌跑来他寒舍围炉吃酒嘛
而时不时就问他一嘴,应是在考校他才学的意思。
故而,他也开始对夏侯惠二人的话题细细思量,待被问到时,偶尔也会阐述自己的观点,不再一味以见闻寡才学浅为由应付过去了。
至于为何只是偶尔才认真作答~
他心中有些愤愤。
既然都屈尊来访、做出礼贤下士姿态了,为何还要用这种强将人架上车、堵死别人后路的方式呢?
是啊~
夏侯惠就是堵死了他的退路。
方才他与傅嘏商谈之时,还有意无意的提到了很多机密事。
以夏侯惠与傅嘏交情莫逆,私下讨论无可厚非,但他与他们二人的交情才到哪一步啊,怎么能强拉他参与一并计议呢?
如此作为,不是妥妥的恶客嘛!
再者,他身世敏感、母族与曹魏有仇啊!
无故听了这些机密,他若不想日后引来麻烦的话,不就得主动将自己变成夏侯惠的腹心之人?
如此,他心中若无有愤愤之意,那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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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昧来访,无礼至极,还望叔茂莫见怪。”
很客气的回礼后,笑容可掬的夏侯惠同样伸手虚引,坚持让虞松先行而后,才自报姓名道,“我乃谯人夏侯惠,字稚权。”
正迈入屋内的虞松脚步一顿,猛然侧头过来,满眼惊诧。
他当然知道夏侯惠是谁。
更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对方亲自上门拜访是为一种屈尊。
不管怎么说,他虽颇有才名,但不过是一个年纪轻轻、官位低微的士子而已,路上远远看到夏侯惠车驾时还要让道的那种。
“不想,乃中护军当面。”
很短暂的惊诧后,他便恢复了神色如常,颔首笑了笑,“在下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如此不卑不亢的做法,也令夏侯惠心生好感,正想攀谈几句,却被已然走入小庭子的傅嘏给打断了,“我说二位,与其在院落里寒暄,我等围炉置酒畅言岂不是更佳?”
说罢,还举起手中的酒囊晃了晃。
“呵呵~”
闻言,夏侯惠与虞松对视一笑。
经傅嘏这么一打岔,让他们二人的陌生感淡去了不少。
待将家中老仆唤出来将肉食拿去处理,虞松引二人入屋就坐,围炉温酒而谈。
一开始,主要是傅嘏与虞松讨论些学术理念之事。
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的夏侯惠,权当自己是个听客,只是偶尔举盏邀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