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计划太过疯狂。
人族与妖族的混血儿向来不容于世,更何况是作为"枢纽"培养。
稍有差池,那孩子就会成为双方共同诛杀的对象。
油灯的火苗忽然"噼啪"炸响,将老骗子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扭曲如鬼魅。
伸手护住灯芯,昏黄的光映在那张皱纹纵横的脸上,每一条沟壑都仿佛藏着说不尽的往事。
"我那妹妹啊…"
老骗子摩挲着桌上的刻痕,声音沙哑,"她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屋外的风雪更急了,碎雪拍打着窗棂,发出细密的"沙沙"声。
老骗子仰头灌了口酒,喉结滚动着咽下辛辣的液体。
他的眼神飘向远处,仿佛穿透时光看到了当年的场景。
"那日我去白族圣地取天机镜,临走时还特意叮嘱她别做傻事…"
苦笑着摇头,"结果回来时……"
他的手指在桌上画了个圈,青光浮现出模糊的影像。
竹屋内,烛火摇曳。
钟万爻面色潮红地躺在榻上,衣襟散乱,显然已经神志不清。
白芷跪坐在旁,青衣半解,银发如瀑般垂落。
她的手指悬在钟万爻眉心,正欲点下某种秘法印记。
"是同心蛊…"
老骗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白族秘传的情蛊,中者会对施术者死心塌地。"
易年瞳孔骤缩。
他早知道师父感情一事有蹊跷,却没想到还有这般隐情。
可下一刻,影像突然剧烈晃动。
竹门被剑气轰然劈碎,木屑纷飞中,一道素白身影持剑而立。
季雨清。
易年呼吸一滞。
虽未经历,但他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形。
"你知道她的性子。"
老骗子看向易年。
易年默默点头。
他见过季雨清几次,甚至还同住过一段时间。
那是个宁折不弯的主儿,爱恨极端,行事全凭心意。
影像中,季雨清的剑尖直指白芷咽喉:"妖女!"
白芷却不慌不忙地拢好衣襟,金银异瞳中闪过一丝讥诮:
"西岭的仙子,也会不请自来?"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