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魏武走了昭烈,才有汉中大败,三分天下。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只是,谁是魏武,谁是昭烈。
明皇是在自比有名无实的献帝吗?
一时议论纷纷。
“肃静!”
上院议长拍着惊堂木,恭敬行礼说:“既是陛下恩赐,我等谢恩。来人,从内侍手里接过青梅酒,分与在座诸位议员。”
夏哲看着案头上,尚有余温的青梅酒,一时陷入沉思。
皇帝这是嫌上院不够乱吗?在他看来,明皇就是在用魏武比喻总督府,比喻苏牧。将其余世家议员比作匡扶汉室的昭烈。
“诸君。”
上院议长捧起酒碗,说:“我等共饮此陛下之酒,然后论天下英雄,报答帝国天恩!”
“报帝国天恩!”
上院议员们一饮而尽,女内侍笑意吟吟地离开。
两道恩旨的议程继续。
夏哲开口,说:“我代表江南总督府辞去……”
“不急。”
上院议长开口,他摸了摸发白的胡须,说:“贤侄,听说江南境内有农民造反,你非但没有处理这些刁民,反而纵容他们的狂悖之行。”
“……”
夏哲立即意识到不对,环顾会场虽有人虎视眈眈看来,其中有好几位蓝血A+的大能,他们在等一个说法。
事情的走向似乎出现了偏差,原本讨论恩赏的会议,因为一碗青梅酒成了审判大会。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带入的魏武视角,还是昭烈遗志。
“议长大人。”
夏哲不紧不慢,说:“此时陛下已经批复,内阁已经明发上谕。如果大人不清楚,可以会后去内阁翻找朱批原件。”
“今天我们讨论的是……”
“我看夏议员是心虚吧?”当即又有人跳出来打断。
“呵。”
夏哲底气十足,讥讽一句:“孙议员,你是在质疑陛下的旨意吗?”
“我没有这样说。”孙议员说。
“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夏哲的话掷地有声,“这件事早在上个月就已经御笔裁决,当时你们不说话,现在一个个跳出来,其心可诛!”
“……”
孙议员脸色一滞,目光带着愤怒。
“夏贤侄不必动怒。”
“他一句句问,你一句句答,同朝为官不要伤了和气。”主席台上的陇右总督开口,“加封大行台这么大的事,夏言老兄怎么没有来?”
“马叔。”
夏哲脸色缓和下来,说:“您知道的,父亲身体一向不好,年节之前又晕厥过去,眼下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这才命我来京辞去大行台的任命。”
“兄长病了?”陇右总督故作惊讶,“二月定亲之时,瞧着气色还不错。”
骗谁呢?
议员们个个冷笑。
“不瞒各位叔长们,之前不过是强撑,多亏了女婿的帮助,这才看上去精神奕奕。”夏哲借着他的话,将苏牧抬上明面。
真病了?
他们还是不相信。但是一提到那位总督府女婿,在座各位议员个个心惊,徐家爷孙两人,就是被这小子翻手斩灭。